“怎么回事,你們不是說你的朋友也懂道上的規矩,怎么能這么不小心,要是起尸了怎么辦?”那趕尸匠先發制人,站起來掩飾自己的驚訝,旋即大聲質問道。
陶睿軒也是臉色一愣,隨即不客氣道:“道友,這趕尸客棧不是你一家的,別說我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是哪里借宿我趕尸客棧的。就算是相識,你說話也要放客氣一點,我朋友只是不小心而已,關你屁事。”
那趕尸匠臉色頓時一綠,都要氣炸了,你你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趙鳴夏哼了一聲:“你你你,我我我的什么,現在天色已經大亮,你要是嫌棄這里,可以離開。沒人攔著你,這附近趕尸的只有我們師兄弟,這趕尸客棧也多半都是我們修繕的,讓你留宿已經算是看在同道份上,被給臉他媽的不要臉。”
海峰并未攔著二人,他倒是想要看看,這趕尸匠到底打算干什么。難不成他就要在這里交貨不成,為什么天色已經放亮,他卻不趁早的離開呢。有些讓人捉摸不透,要是在這邊交貨的話,那么在場的人就有些危險了。
雖然要是鬼怪作祟,大家并不懼怕,但是要是一群匪類呢。要知道這些倒騰倒斗勾當的,手上可都是有家伙的,要是發生槍支沖突,那么在場的人怎么可能是對手。
張鵬這家伙也是看眼不怕亂子大的家伙,露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手,被郭巍一把攔住了。
張鵬剛要發作,結果就看到海峰搖頭,撇撇嘴讓他老實呆著,被瞎跟著湊什么熱鬧。張鵬撅著嘴,老老實實的坐下來,不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能出手,心里超級不爽,但是又不敢不聽海峰的。
冷派在一旁透著笑,海峰也瞪了他一眼。
雙方吵了半天,海峰覺得應該是時候阻攔一下了,就站起來靠近了那趕尸匠:“哎呦,剛剛是我不好,這位先生不要介意,你看,我們出去待著好了。不打擾你們了,睿軒,你們也少說兩句吧,這件事是我們唐突了。”說著就給其他人使眼色,大家全都會意的點頭,走到趕尸客棧的外邊,找地方坐了下來。
見到對方讓步了,那趕尸匠也不好繼續發作,只好哼了一聲,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看似好像很平淡,但是內心也是警惕的注意其他人的一舉一動。同時也非常擔心自己等人已經露出馬腳來了,他很想盡快的離開這里。但是他暫時卻聯系不上了來接頭的人,讓他焦急萬分。
那假死的符咒就快要失效了,要是重新施法的話,這里根本不行。所以他其實心中煩躁的不行,只能祈求那些來接頭的人快一點了。
幽暗的樹叢之中,水汽翻滾,蛙聲蟲鳴,一條條碗口粗細的蛇盤踞在樹枝之上,吐著蛇信。忽然一道紅光從遠處一閃而過,在那深處好似有什么東西,走進一瞧,五具棺材散落在地,地面上躺著十幾個人。
他們全都面色朝天,毫無血色,再看那胸口,一道巨大的抓痕觸目驚心。露出一道大窟窿,里邊的心臟不翼而飛嗎。而那道紅光嗖的落在一段粗大的樹枝上,發出吱吱的笑聲。
滴答,滴答。
從那紅光之中滴落著一滴滴鮮血。
那笑聲忽然戛然而止,從整團紅芒之中撲出了十幾道光點,直接撲向那些已經死去的尸體之上。片刻,那尸體們忽然一動,心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好像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一般。
忽然全都爬了起來,而他們身上的傷口竟然神奇的不見了,他們互相對是一眼。毫無表情的將那散落的棺材抬起來,繼續朝前走著,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難道他們是忘記了,還是根本不記得呢。
坐在外邊的海峰心中卻在想,要怎么才能先制服這趕尸匠呢,要在他和其他同伙接頭之前下手,不然遲則生變。蜉蝣湊到海峰身邊:“海峰師兄,情況到底怎么樣?”
其他人也都看向他,海峰點點頭,小聲的將現在的情況說給了大家聽。聽了海峰的話之后,眾人面色也都有些沉重,要說鬼怪大家都不怕,但是要是持槍的匪徒呢,這就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了。
海峰心中拿定了主意,隨即對蜉蝣說道:“這山上信號不好,為了安全,你先下山,到旅館之后,立即聯絡在附近城鎮的法術界的人,讓他們盡快的聯系和他們一起的警察,往這邊趕來。”
蜉蝣自然知道海峰的意思:“放心吧,師兄,我有警方的聯絡電話,我現在就去。”
蜉蝣轉身朝著山下走去,轟隆隆,此時天空傳來了轟鳴聲,眾人抬頭一瞧。天空又開始陰云密布,看來又要下大雨了。
陶睿軒和趙鳴夏一直都在客棧里邊防備著那趕尸匠,聽到雷聲,趙鳴夏走了出來:“奶奶的,怎么下個沒完沒了,這都多久了,連一個太陽都沒看到。怎么上路,真是倒霉。”
他在這里已經停留了一天,還鬧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來,所以早就有些心情低落了。現在無端有冒出一個形跡可疑的趕尸匠,這怎么都讓趙鳴夏頭痛不已,有點心力交瘁的感覺了。
海峰看出趙鳴夏有些心情煩躁,不僅沖他示意讓他心里靜一靜,此刻要是自亂陣腳,大家可能都要在這完蛋了。不過他也知道,趙鳴夏一定是擔心他的‘顧客’也就是那些尸體停留不了這么多天,隨即掏出五張符咒,這五張符咒乃保存尸體完好的符咒,以解趙鳴夏心中所苦。
那趕尸匠眼睛來回的掃視,時刻注意海峰等人的一舉一動,看來他已經有所防備了。不過他更加焦急的是他們接頭人到現在還沒有到,這才是最關鍵的。抬頭焦慮的看了看那五具‘尸體’心中不免咒罵起來。
而森林的黑暗處,那群抬著棺材,好似幽靈一樣的男人們正朝著趕尸客棧的方向而來。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趕尸客棧,地面的血漿好似越發的血紅起來。坐在趕尸客棧外邊的海峰忽然鼻子嗅了嗅,皺起眉頭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魅姬畢竟是鬼體,對周圍環境的敏感程度要高于人類,立即也發現不對勁了。
海峰點頭,指了指地面,意思是讓魅姬看地上,魅姬低頭一瞧,頓時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地面之上血氣翻涌,從那雨水泥漿之中翻涌出大量的血水來,并散發出了陣陣的惡臭。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忽然之間如此變化,也是她神情一愣,隨即看向海峰,表示不解。
此時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驚呼一聲,都找塊大石頭站上去,怕那血水弄到身上,張鵬大驚小怪的問道:“奶奶的,這是什么情況?”
海峰可沒有時間跟他解釋,他知道,周圍一定是有怨氣靠近,不然不會引動地底之下陰邪之氣翻涌上來,如此猩紅之色,絕對不是好兆頭。隨即對屋內的陶睿軒大喝一聲:“陶睿軒,拿下這邪惡之人。”這邪惡之人自然是屋內的那趕尸匠了,不管他搞什么名堂,這一切他是絕對逃脫不了關系的。
聽到海峰的聲音,那一直警惕陶睿軒師兄弟二人的趕尸匠整個人翻身而起。手中桃木劍直挑陶睿軒面門之上,嘴中發出怒喝。趙鳴夏連番憋著一肚子火氣,早就想發作了,正好這趕尸匠奮起攻擊,趙鳴夏腳下用力一挑,地面之上一截斷木彈起射向躍起的趕尸匠。
趕尸匠回身,手中桃木劍揮向斷木,當啷一聲,斷木被挑飛出去。不過那趕尸匠身形后退,落地。陶睿軒揮動爆拳,直奔還未站穩的趕尸匠。屋內已經打起來,張鵬嘿嘿一笑,跳下石頭,鉆進屋中,抬腳直接踢了過去。
郭巍,冷派,奧黛三人也手癢癢,直接沖擊了屋中。
而此時,外邊山野之中霧氣彌漫,可見度不到兩米之內,地面上不停的涌出血水來。地面已經足有十幾厘米的血河,海峰立即盤腿坐在巨石之上,手中一抖,兩張辟邪符咒夾在指縫,嘴中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輕喝一聲,兩張符咒立即砰然一聲化作兩團火光直奔血河之上,那血河仿佛還是汽油一樣,火光沒入其中,整片都燃燒起來。
“魅姬,看好了,不能讓任何邪祟出現,不管是誰,只要出現,直接滅殺!”海峰對魅姬吩咐道。
魅姬點頭,手中佛光隱現,鬼目掃視周圍,陰氣將周圍彌漫,不放過任何一處。
而屋內六個人已經將那趕尸匠圍攏在神龕前,趕尸匠也不敢輕舉妄動,大家交鋒之下,他發現眼前的六個人身手都不錯。尤其是那女人,竟然有槍,他也不敢太過逼近,他現在只能祈求那假死的符咒能量盡快失去,有幫手總好過自己一人。
當啷啷,忽然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趕尸匠臉上隨即大喜,吼道:“兄弟們,我們有麻煩了,快點出手!”他對著趕尸客棧門板背后的五具‘尸體’吼道,那五具‘尸體’忽然活動起來,那金屬碰撞的聲音就是從他們身上傳來的,聽到趕尸匠的吼聲,他們晃動的更加劇烈了。
陶睿軒冷笑:“哼,果然是一群盜墓賊,今天你們誰都別想離開。”
而此時,報警帶著警察趕回來的蜉蝣卻遇到麻煩了,因為整座山竟然都被濃霧包裹了,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道路,更加不要說上山了。那群警察何時經歷過這種事情,而且山野村民,對鬼魅一說深信不疑,見到如此情景,誰還敢上山。
蜉蝣也是練家子,自然看出這可不是平白無故升起的濃霧:“妖氣,這附近難道說有妖怪不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又碰到妖怪了。”雖然抱怨,但是蜉蝣還是自報家門,對著濃霧喝道:“大膽邪祟,守墓一脈葉家人在此,還不撤去你的妖術。”
話音剛落,忽然數道赤紅光芒從那濃霧之中直接飛射而出,撲向了蜉蝣。蜉蝣一驚,身體急速后退,對著那些警察喊道:“快點躲閃!”可是已經晚了,那紅光撲向了警察,頓時全都倒地不起,身體抽動,面色潮紅,臉露淫光,身體那男根高高隆起,不斷抖動。
蜉蝣皺眉,隨即大喝:“好歹毒的淫邪妖術,在老娘面前放肆。”手中頓時出現了數枚桃木珠,一拍中邪警察的腦門,隨即警察嘴巴張開,將桃木珠塞進他們的嘴中。那附著在他們身上的赤紅光芒立即開始收縮起來,將他們逼到了腳心,手中桃木劍劍尖直刺每個人的腳心,所有人頓時彈起,張嘴就是一團惡臭的陰氣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