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自己的小姨為“母親”,把親生母親叫做“媽媽”,畢竟有一些親密,是再也無法重來的。
付清弛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金色的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就如奢華的外衣,只是外衣未免過于沉重,所以在付清弛沉默的時候,方素依忍不住伸出手去,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此認真的去了解一個人的心情,因為她早已經習慣在這個自掃門前雪的社會里獨自生活,可是現在她卻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么浪漫的愛情童話如此絕美,卻總要以身相殉。
“其實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那天天朝夕相對的人突然一夜之間變成了陌生人的感覺一定很可怕。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怎么也得不到幫助還需要強顏歡笑,那樣的日子我也嘗試過,所以今天你才會無法與陌生人相處吧?”方素依伸手拍了拍付清弛的肩膀,她其實沒有多說安慰,只是輕聲地說這話而已,“只是我沒有想過,這樣重要的秘密你居然會和我說。”
“因為……我不想你也是一個陌生人。”付清弛的唇邊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看著方素依,那雙比夜色還要身上三分的眸子閃動著一種莫名的情愫,“你本就知道我無法與一個陌生人同一屋檐下,而且你說自己是我的心理醫生,我現在也不過是做著那天握著你的手開車一樣的事情罷了。”
看著付清弛那因為酒氣而泛紅的臉,方素依的胸口就像是被石頭壓著無法喘過氣來一般,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可是此時此刻卻無法阻止自己那突然泛濫的情感,因為天下間沒有一個人可以拒絕那一直站在光輝之下,宛如帝王一般的男人楚楚可憐的朝你伸出了傷痕累累的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就如是受驚的幼獸渴望著你施舍一點點的關懷。
“嗯,我是你的心理醫生,病人的秘密我自然會好好保密的。”
是的,他們只是這樣的關系,當初于明浩來為付清弛預約方素依為心理醫生,她就已經知道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個有著高尚理由的交易,這是她的工作,如果過分投入,誰可以在這個漩渦之中全身而退?
付清弛微笑著遞給了方素依一瓶酒,那種方形的玻璃酒瓶一看便知道是價格昂貴的洋酒,什么XO、人頭馬之類的方素依都不懂得,畢竟女人向來與烈酒無緣,方素依其實并不喜歡那樣會讓神經麻痹的東西,只是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在相同的環境于不同的人物組合之下,總可以有不一樣的感覺,所以她沒有猶豫就接過了付清弛遞過來的酒,不需要酒杯那種假裝風雅的東西,她就這樣抬起略微沉重的酒瓶喝下了一口。
早已經對那些價格昂貴的洋酒辛辣之名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方素依的這口喝得并不多,只是那樣微涼的液體滑過了咽喉卻有著一股熱辣的感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烈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