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敏回到家,爬上父親賀景思的膝,摟著賀景思的脖子,親昵地說:“爹,趙匡胤又惹先生生氣了。”
“呵呵,是嗎?說來爹聽聽。”賀景思疼愛地看著賀敏,他就這么一個孩子,真如掌上明珠一般。
“……總之,趙匡胤把先生惹惱了,再也不肯教他邁進學堂了。”賀敏詳細地把白天的事說了一通,最后很難過地低下了頭。
“敏兒,依我看,趙匡胤所作所為,倒不失聰敏智慧,俗話說‘從小看苗。’說不定,趙匡胤長大了,還真能有所作為呢。”賀景思若有所思地說。
“老爺,你就別教敏兒學他吧,說來也奇怪,那趙弘殷將軍也是個知書達禮的人、趙夫人也賢能淑惠,怎么就管教不好他們的兒子?整天弄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母親在旁邊急急地抗議,頓了頓,看看賀敏粉裝玉砌的模樣,很是擔憂地囑咐:“敏兒千萬要離那個趙匡胤遠一些,省得讓他帶壞了……”
“知道了,娘。”賀敏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想起趙匡胤任意馳騁的雄姿,羨慕佩服得不得了。
“敏兒,你回房休息去吧,等會兒叫你吃飯。”賀景思輕輕地把賀敏放下來,對她說。
“嗯。”賀敏點了點頭,漆黑閃亮的眸子撲閃撲閃,絕世美顏已初露端倪,模樣十分惹人憐愛。賀敏進了房,賀景思與夫人相視會心一笑,滿懷欣慰,因為,與趙匡胤不同,賀敏總是乖巧聽話,善解人意。
可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乖巧聽話的賀敏,剛進房不久,就拉著喜歡惹是生非的趙匡胤的手,笨手笨腳地從窗戶順到后院里,打開賀府后門,偷偷地跑出去玩了。
兩人正穿越一片小樹林,這里,樹木長得枝繁葉茂,野草也長得蔥蔥郁郁的。
“趙匡胤,你要帶我去哪兒?”賀敏一邊跑一邊問。
“打架!”趙匡胤回答得干脆利落。
“打架?和誰?”賀敏一聽,又緊張又興奮。
“和洛陽城南翠竹山龍王廟里的一群小叫花子。”趙匡胤跑得氣喘吁吁的。
“呀,就我們兩個人?”賀敏一聽,是一群小叫花子,立刻收住了腳,“我害怕,我不敢去。”
“怕什么呀,他們打不過我,你放心!”趙匡胤胸有成竹地拍胸脯,拉起賀敏的手繼續往前走。
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兩人來到了翠竹山龍王廟,剛站穩腳,就見七八個孩子“呼啦啦”一聲涌了出來,把兩個人圍在了中間。
“怎么,想以多欺少?”趙匡胤冷笑一聲。
“哼,就你們倆個,我們幾個就收拾了,用不著我們大哥、二哥出手!”幾個小叫花子輕蔑地說。
“呵,吹牛誰不會,誰是你們大哥二哥?”趙匡胤面無懼色,大聲問。
有兩個男孩抱著胳膊趾高氣揚地邁前一步,就聽到有人介紹說:“這是我們大哥石守信,二哥王審琦!”
借著廟堂里,香客們燃起的油燈光,趙匡胤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少年,長得果然壯實,但蓬頭垢面掩示不住他們氣宇軒昂的模樣,這是兩個長得眉目俊朗的小叫花子,那個叫石守信的,濃眉大眼,虎氣生生;那個叫王審琦的,眉目俊秀,但從他滿臉挑釁的神氣看,能看出這是個心高氣傲的家伙。
趙匡胤不慌不忙,把賀敏往身后一帶,說:“打架前,先請各位看我耍一路拳腳如何?”
“就你?也會耍什么拳腳?”石守信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但還是往后退了一步,讓出一塊空地,沖趙匡胤歪了歪脖子,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趙匡胤先穩穩地扎了個馬步,然后身形一閃,緊接著,凌空一躍,瞬息間施展開手腳,四面出擊、虎虎生風地耍弄了一通。
圍觀的孩子們先是感到難以置信,接著就一個個目瞪口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大氣也不敢喘了。
趙匡胤打完了,面不紅、心不跳地收住了身,沖那些小叫花說:“來,誰來和我過過招啊?”
大家被施了定身術般,不敢動了,石守信和王審琦愣了半晌,不約而同抱拳鞠身上前:“大哥在上,請受小弟們一拜!”
“大哥………”眾人齊齊拜倒。
趙匡胤開心地大笑起來,拉了拉賀敏的手,大言不慚地說:“兄弟們請起,從此,大哥與眾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賀敏滿臉崇拜地看著趙匡胤,心里暗暗贊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