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出車禍了么?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
她睜開眼,感覺身子滑溜溜的,掀開被子一看,發(fā)出殺豬般嘶心裂肺的吼聲。
此時的蘇沫一絲不掛的裹在被子里,她又看了看,還是一絲不掛。雖說有很多裸睡愛好者,但蘇沫卻沒那癖好。
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過床旁的白色吊帶裙,兩手一伸就穿好了裙子,一咕嚕從床上坐了起來。
又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蘇沫一把掀開了被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腳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嘴唇,指尖傳來一陣奇異的感覺。
“我做春夢了?”
“不對不對,這根本就是車禍現(xiàn)場?。 ?/p>
蘇沫哭笑不得的坐在床上,一會拍床而起,一會又兩腳一伸躺了下去,她瞪著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心中又暗暗猜想莫非是鬼壓身?
一想到這個就又從床上彈了起來,閉上眼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夜夢中的場景。
他說他叫歌盡歡,“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盡歡,盡歡,窮盡人生之歡,留下的只剩幾許悲涼。這樣的人生也不知是盡歡還是······”
然后呢?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蘇沫努力的回想,可每次到這里就不能繼續(xù)想下去,頭就像一顆炸彈一樣隨時都會爆炸,她往后一倒又躺回了床上。
不知不覺中竟睡了過去,這一覺蘇沫睡得異常安穩(wěn),若不是手機一直在旁邊響個不停絕不會醒。
習慣性的手一伸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蘇沫睡眼惺忪的掛斷了電話,還沒有放下電話又響了起來,于是蘇沫再一次掛斷電話。
就這樣反反復復十次有余,蘇沫終于不耐煩的點了接聽,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電話里已傳來另一個罵聲。
“蘇沫,你竟然敢掛我的電話,限你十秒鐘之內(nèi)給我下床,不然你就死定了!”
能這么對蘇沫大聲嚷嚷的除了蘇沫的閨蜜林可心以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被林可心這么一吼,蘇沫也沒了睡意。正在考慮是否真要下床的時候傳來一陣“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心中暗叫不好,從衣架上隨手扯下一件長衫罩在身上,飛一般的沖出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林可心就怒火朝天的走了進來,蘇沫下意識的拉了一下長衫,若被林可心看到身上的傷不知又得弄出多大的動靜。
林可心直接走進了臥室,往床上一坐,雙手端在胸前,氣勢洶洶,不難想象她此時的怒意。
蘇沫心虛的走了進來,笑嘻嘻的摸了摸林可心的臉蛋,調(diào)侃道:“喲,又是誰惹我家林大美女生氣了?”
誰知林可心埋著頭憤憤的罵了句“混蛋!”
蘇沫訕訕地收回手,撇了撇林可心,似乎真的很生氣,于是推了推她,嬌聲說道:“生氣容易變老,大美女,別再生氣了,犯不著拿我的錯誤懲罰你的美貌吧!”
林可心身子一扭,根本不吃這一套,還不停的大吼道:“混蛋!混蛋!混蛋!”
吼完就撲在床上大哭起來,蘇沫被林可心此時的行為驚呆了,與林可心相識十余載,這是第一次看到她哭,還哭得很傷心的樣子,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么安慰,只好在林可心身旁坐了下來,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有時無言的安慰勝過有聲。
林可心突然撲了過來,死死抱著蘇沫嚎啕大哭,蘇沫也不問,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直到林可心哭累了,哭夠了,自己放開了蘇沫,用紙巾抹了鼻子又抹眼,這才哽咽道:“陸謹然就是一個混蛋,他背叛我,他有了別的女人!嗚嗚···”
林可心又哭了起來,不過蘇沫總算知道了前因后果,她把長衫一脫,花了一分鐘洗漱,從衣柜里拿出了當年練跆拳道的衣服,林可心哽咽道:“你穿成這樣干嗎?”
蘇沫壓了壓腿,又抬腳,活動了筋骨,把頭發(fā)隨手一挽就開了門,“去給你報仇,在這等我回來!”
林可心猛地竄出去拉住了蘇沫,“誰要你報仇啊,你給我回來!”
“你不想報仇?是他背叛了你,就該教訓教訓,難道你對這種人渣還余情未了?”
“我···”林可心被蘇沫戳中心窩,態(tài)度一軟,“他雖負我在先,可我哪能說忘就忘?再說你這么莽撞,去哪找他?”
“去他家,無論他在哪里都得好好揍一頓,這是他欺負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他不在家,再說你知道他家在哪嗎?今天周末,有瓷器課,你去還是不去?”
經(jīng)林可心這么一提醒,蘇沫恍然大悟,她壓根就沒見過陸謹然,而林可心與陸謹然相識也不過兩日,一切運轉(zhuǎn)太快,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蘇沫退回屋子,想起今日還得去學制作瓷器,立馬又去換了身衣服,拎著包就拽著林可心風風火火的跑去了農(nóng)莊。
農(nóng)莊不是一個莊,更像是一個院子,一個很大的院子,占地千畝,是專門燒制瓷器的地方。
蘇沫也不是專業(yè)的學習制作瓷器,她是一名自由畫家,專攻國畫,在業(yè)界也算小有名氣,曾作過一幅《空山新雨后》,一舉成名,但她拒絕接受任何采訪,最后把這幅畫給捐了出去,在一次拍賣會中被人買走。
至于買主是誰,蘇沫并不知曉,也不愿意知曉。
蘇沫雖是自由畫家,但對青花瓷卻有說不出的喜歡,每當看到青花瓷心中總會莫名的悸動,說不出的喜悅。
蘇沫之所以來學制作青花瓷,也是因為那股神秘的吸引力,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她。
不同于普通的學員,蘇沫每周會有兩天的時間待在農(nóng)莊,教她的是一個老人,一個叫林故的白發(fā)老人。
林故今年七十五歲,是一個獨居老人,終生未娶,在認識蘇沫以前沉默寡言,獨來獨往,因性格古怪被農(nóng)莊的人冠以“怪老頭”的名號。
農(nóng)莊的人都不喜歡和他打交道,他也樂得清靜。雖不是與世隔絕,卻也好不到哪去。
林故的制瓷技術(shù)在農(nóng)莊若自謙說是第二,絕沒有人敢自稱第一!
最開始蘇沫也是奔著林故的名號去的,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林故也是一個可愛的老人。
一個老人若能被冠上“可愛”二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真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