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腿之后,蜓羽也做起了風車。
臺下頓時靜了下來,我看見那個Tony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在我不遠處的云揚倒吸了口冷氣,我記的清清楚楚,這是除了若夏外,第二個在這個舞臺上做出風車大回旋的女孩。
風車、直升機、托馬斯,這些一向被男生壟斷的Breaking技巧,不再成為他們的專屬動作。以前當女孩問起跳街舞的男孩子,這些技巧她們是否能練時,常常會被嗤之以鼻,一番嘲笑,而現(xiàn)在又一個B-girl在這里用她的實力證明了,那些動作并不是男人的專利!
“單手風車!”臺下有人喊了起來,蜓羽做起了單手風車。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看著眼前的蜓羽,我似乎看見了那個若夏。
“B-girl!B-girl!”
臺下響起了瘋狂的喊叫聲。
下一組動作是跳飛機嗎?我心里在默默的問著,在云揚工作室里觀看的若夏比賽時,曾經(jīng)用的那一組動作,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
果然,單手風車后,接著一個非常漂亮的跳飛機。
我的牙齒緊緊的咬合在一起,鼻子更加酸酸的。如果不練那些該死的技巧,我不知道摔的究竟會有多疼。每成功的做出一個技巧,就要摔倒無數(shù)次,而風車大回旋、單手風車、跳飛機這些難度巨大的動作,對于一向體力、臂力較弱的女孩子,會造成多大的困難、困惑,那就更不用說了。
因為蜓羽跳過的這些動作我也一樣練習過,所以我知道那摔倒在地上的身子會有多疼。舞臺上,每一個神采奕奕的B-girl的誕生,背后都有著比男生更為艱苦的練習。
一個直升機的技巧加一個優(yōu)美的FREEZE,蜓羽結(jié)束了她的整套動作。
臺下掌聲雷鳴。那熱烈的掌聲,甚至超過了若夏的那次參賽。
若夏那次比賽,因為這個舞臺上還沒有女孩能做出這些動作,所以那一次帶給人們的是震驚,震驚后的人們甚至忘記了喝彩與歡呼。而這次不一樣,在若夏表演之后,所有收看I’mking節(jié)目的觀眾,都知道女孩子也可以做出這些技巧,也可以跳的跟男孩子一樣好。距離若夏拒絕再次參演I’mking,全身心備戰(zhàn)考學,已經(jīng)有段日子了,人們太希望再看到第二個這樣的女孩了。
這一次,蜓羽的出現(xiàn),滿足了他們的渴望與期待。
除了少一個托馬斯,蜓羽的整套動作都與若夏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一個特地趕來,展示給大家的專門替代品。不,不能說是替代品,在我的眼里,蜓羽的某些動作做的比若夏更加細膩,更加精致。
Tony的眼里有絲悔意,我想我能理解他,在沒有看到蜓羽做這些動作前,誰又會在乎這么個沒見過面,不知道底細的女孩子?誰又知道她是個玩Breaking的高手?Tony有著和所有跳Breaking的男生一樣的弱點和缺點,就是太自傲了。當技術更嫻熟時,他們也就越發(fā)的瞧不起那一身羸弱的女孩。在他們的眼里,女生似乎只能跳什么Newjazz,什么Reaage。如果Tony片刻前真的將蜓羽當成對手,他就不會那么簡潔的結(jié)束他的表演了。他太大意了,就是這種大意讓現(xiàn)在的臺下,響起了為B-girl歡呼的震耳欲聾聲。
在一片“B-girl!”的叫喊聲中,蜓羽咬著嘴唇看向了我。她在等我的戰(zhàn)斗,好對這次的比賽做個了結(jié)。臺下的吼聲更烈,我知道那些人渴望在這個舞臺上再看到一個實實在在的B-girl!
對著蜓羽笑了笑,我看向DJ搖了搖頭。
DJ摘下了他寬大的墨鏡,詫異的看著我,手下的音樂聲也減弱了些。我再次肯定的對他搖了搖頭,然后在眾人的詫異眼光中,對所有人微微點頭,快速的走下了臺。
“喔嗚!”“喔嗚!”
盡管我走的很快,那突然響起的喝倒彩的聲音,也大的讓我聽在耳中,感覺格外難受。
我很想在那個舞臺上跳Breaking,很想做那些我辛辛苦苦跳出來的技巧和動作,我很想告訴臺下的所有人,今天晚上的舞臺上,的確還有一個女孩,也能完成蜓羽片刻前做的所有動作,讓這個比賽更加的白熱化,讓所有人都更加振奮,看的神采飛揚,看的津津有味。可是,那又怎樣!
我沒有未來,就算我能僥幸的贏,我也只是想拿著那些獎金,在父母的面前顯擺顯擺,然后再毫無意義的花掉那些錢。而蜓羽不一樣,她有目標,有理想,還有朋友。為了追隨她的朋友,她要去上大學,也許那個朋友是她的男友,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愛著她的男友。而我呢?我和小冬整天只知道嘴里議論著誰最有錢,眼瞅著大街上,討論哪個男生長的帥氣,穿的時尚,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一直以來,睜眼白天,閉眼黑夜,毫無意義的生活。
我向著后臺的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