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皓玉正在和邱光海拉扯。

「這老頭好大的力氣！」

剛才邱光海一個猛提竿差點把皓玉拽出去，此時它一手扯著魚線一手拉著漁網，仿佛喵國隊長一樣威武。

感受到老頭放了線之后，手上的拉力頓時一松。

「好機會！」

不跟老頭客氣，一把猛拉魚鉤精準的掛在漁網上緊緊勾住，然后又纏了好幾圈確定不會脫落。

皓玉游到一邊，河底已經被它撲騰的渾濁不堪，即便是有著靈力過濾也不得不吃了幾口沙子，吐出一連串的氣泡。

漁網幾乎全部深埋在泥沙中，皓玉試了幾次確定這東西壓的牢固，光憑那個老頭是不可能扯掉的。

「有夠你受得……咕嘿嘿…」

事情辦完，皓玉拍拍手爪，轉動貓尾螺旋槳準備離開。

在水下已經待了很長時間了，皓玉已經足夠適應這里面的環境了，但是實在是太冷，手腳已經有些失去知覺了，一邊往回游著，一邊涌動靈力為自己恢復體力。

然而就在此時，皓玉脖子上的小石頭忽然震動了一下，一種強烈的欲望涌上心頭，似乎在這條河的深處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皓玉。

「過去看看？」皓玉舉棋不定。

皓玉能感覺到，越往下游水似乎變得更加渾濁了，如果要去的的話，小石頭里儲存的靈氣是夠用的，但是保不齊會遇到什么危險。要是不去的話，小石頭又抖的那么厲害，感覺要錯過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呃……」

猶豫了許久，皓玉還是決定去看看，遇到什么危險大不了直接跑路，反正辰石給的護身符還能用，為它抵擋一次殺機還是沒問題的。

「我只要悄悄地潛入，喵喵叫滴不要……打不過就跑，跑我還是很能跑的……」

這樣想著，皓玉朝著下游深處游去，雪白的身體在靈力的包裹下漸漸的沒入黑暗的河底。

…………

岸上，邱光海還在跟漁網拉扯。

邱光海放松了魚線溜魚，伍爸在一旁伸著脖子看：“會不會是掛底了？”

邱光海一愣，覺得伍爸說的似乎在理，因為魚竿上傳來的力度讓他也覺得不正常。

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水面升起一陣翻騰的水花，大片的泥污涌上來，顯得本來就不清澈的河水又多了幾分臟亂。

邱光海放松的魚線又一次被拉直，陡然而來的一股力量又一次拉彎了魚竿，差點讓邱光海脫手，老布鞋踩在泥濘的河沿連連哧溜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是大貨沒跑了！”

邱光海豪邁一笑，一腳踏地踩出一個坑，穩穩的扎了弓步，氣沉丹田！

“喝呀！”

腰部發力，腿部肌肉瞬間繃緊，整個人如同蓄勢待發的猛虎一般，氣勢瞬間變的就不一樣了。

某著名網文作家曾言道：“小腿是和腰是人的第二和第三個心臟……”

伍爸瞳孔猛縮：“出！出現了！是亂披風甩竿法！這邱老頭，有點東西！”

魚竿發出一聲嘎吱的慘叫，纖維制的竿身在力的作用下被拉成夸張的弓形，魚鉤也開始緩緩上升，似乎咬鉤的大貨變得虛弱了，邱光海一手托著魚竿往上舉，另一只手壓著竿尾向下猛壓，身子向后仰用盡全力的挑著魚竿，干瘦的身體扯著5.4米的魚竿跟河里的不知名大貨較著勁，像是風雨中的枯樹一樣，搖晃的令人害怕卻穩固不倒。

伍爸看的直提心吊膽，緊張的看著邱光海，生怕這老頭一個用力過猛原地猝死。

玩梗歸玩梗，這老頭看上去確實挺有能耐的，但畢竟是個老頭，這么大勁的拉竿水底下卻沒動靜了，不知道掛了什么東西，反正他現在看出來了絕對不是魚……

“我說邱老……呃邱老前輩，要不再放一波線？”

“無妨！老朽能感覺到它的力量在減弱，看老朽一竿將它甩出來！”

“呃……”

邱老頭好像上頭了！

伍爸收起魚竿掏出手機對著他拍攝視頻，這老頭臉都憋紅了，旁邊就自己一個，萬一老頭出什么事他可就倒了霉了，取個證先……

“邱前輩，需要我幫忙么？”

“無須插手！”

老頭犟的很，拒絕了伍爸好意，一手捏著魚竿，手背青筋迸起。

邱光海的收音機正好播到這么一首詩：

“力拔山兮氣蓋世！”

邱光海后退三步，魚竿被拉起幾分，水下翻涌出大量的氣泡和泥沙，竿身顫抖，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被扯斷。

伍爸咽了一口唾沫，面露憂色，想上去幫邱光海一把但又不敢，只能離著遠遠的看著。

“時不利兮騅不逝！”

邱光海再度倒退，結實的老京城布鞋踏在地上一步一個腳印，他重重的喘著粗氣，額頭冒汗，墨鏡歪到鼻子上斜掛著，即便他已經知道鉤子上的不是魚而是某只壞心眼的小家伙的惡作劇了，但是心中的那點奇怪的倔強卻讓他無法停下來。

“騅不逝兮可奈何！”

咔…咔…

纖維制的魚竿以極其夸張的弧度彎曲著，隨著承受的力量不斷增大，竿身出現了細小的裂紋。

與此同時，深埋在河床泥沙下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破舊漁網終于浮出了水面，明晃晃的漁網在水面上拉出一個漂亮的反射。

隨后，噼咔一聲，魚竿斷裂，邱光海干瘦的身體摔在了地上。

“漁兮漁兮奈若何～”

魚竿斷裂在伍爸的意料之中，竿都給拉成那樣了，沒把他驚出一身汗。

老頭摔倒后，他馬上跑了過來擔憂的看著邱光海。

“老前輩，你沒事吧？”

“………”

邱光海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腳上的布鞋也都甩掉了一只，墨鏡掉在一邊，只剩帽子還牢牢的戴在頭上。

“哈哈哈哈哈……”

良久，邱光海忽然放聲大笑，那模樣把伍爸嚇了一個激靈。

“老前輩？”伍爸滿頭霧水的看著邱光海，懷疑他是不是被摔壞了腦子。

“無妨，無妨……哈哈哈，真有意思?！鼻窆夂＞従弿牡厣吓榔饋?，遞給了伍爸一個放心的眼神。

“老朽無礙。”

邱光海拍了拍身上的泥灰，撿起斷了半截的魚竿把甩飛在水上的布鞋撈回來，麻溜的套在腳上。

“呼呼，好久沒玩的這么開心了，真像是回到了過去啊……”老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的眼神一直看向下游深處，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什么，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邱光海喃喃低語：“真是謝謝你了，小貓咪，好久沒感受到被捉弄的趣味了……”

“什么小貓咪？”伍爸一臉茫然。

邱光海撿起墨鏡擦了擦，然后戴好，提著小馬扎和收音機就走，留下一句話：“老朽說，你家的貓不見了。”

伍爸這才如夢初醒：“哦對??！雪球跑哪去了？”

…………

這個時候，皓玉已經來到了小石頭所指引的地方，四周漆黑一片，頭頂沒有任何陽光照射下來。

皓玉被眼前一具巨大的尸骨驚的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