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坐在床頭,掖緊被角,才走到窗邊看了看,說:“怪不得這屋子這么冷,原來窗戶沒關緊。”合攏窗戶,說:“窗簾動是因為有風灌進來。好了,沒事了,你睡吧。”關了燈,就要走。
她伸手拉住他,不讓走,“鐘越,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我睡不著。”鐘越想她第一次來,也許認床,問:“那說什么好呢?”在她床頭坐下。
她掰著他的手指,側頭說:“隨便啊。我問你,從小到大,你拿過多少獎?”墻上桌子上滿是獎狀獎杯,看的她直咋舌。鐘越聳肩說:“誰記得這個。”她無賴起來:“鐘越,你分一點給我好不好?”
鐘越看著她笑,問:“難道你沒拿過獎?”這么眼饞?她嘆氣說:“有是有,都是‘三好學生’、‘十佳少年’之類的,有的人多著呢。‘上臨一中’厲害的人多了去了,哪輪得到我。”鐘越說:“獎狀證書都是我的名字,你要來有什么用?”她挑眉問:“你別管,我只問,你給不給?”
鐘越自小拿的多了,哪在乎這些,搖頭笑問她想要哪個。她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紅本本,笑說:“這是你‘高考狀元’榮譽證書,舍不舍地給?”他打開看,左邊有一張自己的半身黑白照,笑說:“還問我給不給,你不是早就拿了嗎?”又問:“這個就夠了?我有一些小的獎章,可以給你玩。”
她搖頭:“不要,這個就夠了。”只有這個上面有他的照片,英氣逼人,看了喜歡的不行,所以千方百計拐了來。鐘越心思一動,笑說:“給你也行,你把你高中畢業證給我。”她覺得奇怪,問:“你要那個干嘛?”
他笑而不答。她隱隱約約明白過來,臉頓時熱熱的,轉過頭去,說:“在學校,沒帶來。”鐘越說:“不要緊,回去后問你要。”她渾身燥熱,整個人往被子里一鉆,悶頭說:“我要睡了。”害臊了。鐘越伸手拉她出來,“小心憋著。”她不理他,一個勁兒往里扭。
過不了一會兒,她伸出頭,大口喘氣,連聲趕他:“快走,快走。”鐘越笑著站起來,她忽然又扯他衣服,紅著臉說:“鐘越,你親親我再走。”
鐘越身體一震,轉頭看她。她忙說:“你想哪里去了!你親親我臉再走。”又羞又惱,小臉通紅通紅。他依言親了親她右臉,又柔又軟又暖,真想一口咬下去。她害羞地說:“嘴巴涼涼的。”他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眼睛,柔聲說:“睡覺。”她輕輕“恩“一聲。他帶上門出去。
那天晚上鐘越很久才朦朦朧朧睡去,夢里都是她笑吟吟的小臉。
晚上睡得晚,早上醒來,太陽都照到窗頭了。她連忙爬起來,心里很懊惱,應該記得調鬧鐘的。幸好鐘奶奶不在,她稍稍松口氣。站在洗手臺前刷牙,鐘越拿了電熱壺進來,說:“摻點熱水,就不冰牙齒了。”昨天晚上她刷牙時,小聲嘀咕過“好冷”這樣的話,他記在心里。
她問:“奶奶呢?”鐘越把毛巾遞給她,說:“奶奶一大早就出去了。廚房有皮蛋瘦肉粥,你喝一點兒。我再帶你出去轉轉。”粥端出來時,碗下面有一層水汽,顯然一直用熱水溫著。她問:“你不吃?”他搖頭,“我吃過了。”都十點了,人家都在準備午飯了。
倆人出來,走到商業街,人山人海,擠來擠去,比起昨天下午冷清樣兒,真是不可同日而語。鐘越指著一堆民間玩意兒說:“小城市的人有很多遺留下來的傳統習慣。過年前后有數日舉辦這樣的‘廟會’,什么東西都有賣,鄉土氣息很濃,熱鬧的很。我帶你隨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