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徐公公，去把太子和太子妃好好送出去。”百里曜拱了拱手，行了禮。

看著百里燁和吳語兮的背影，百里曜的臉一陣陰郁，他的思緒不禁飛回了很小的時候。

夕陽低垂，人影昏黃，正是宮里皇子們下學的時候。

“打他，打他。”后面一群小孩子追著正在前面逃跑的百里曜，那時候他只有九歲，臉上還掛著可愛的嬰兒肥。

堅硬的石子打在百里曜的腿上，他立時就跪在了地上，沒了力氣。那種疼痛，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二哥，咱們還是別再欺負他了，真出了什么事怎么辦？”三皇子的母妃并不受寵，所以對于百里曜的遭遇，他多少也能感同身受一些。

百里曜感激的望了那個三皇子一眼，這些皇子大多都欺負他，可是卻很少有人，愿意為他這樣不相干的人出頭。

二皇子看著百里曜冷冷的一笑，“怕什么，他連母妃都沒有，出了事又有誰會找我們麻煩？”

“你說的不對，我的母親是皇后！”百里曜不服氣的反駁著二皇子。

“你們不去好好讀書，都在這里胡鬧什么？”一邊轉出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他一出來，眾皇子立即就沒了聲音，

這人正是皇后的獨子，大皇子百里燁。百里燁對自己要求極高，從來不和這些不務正業的皇子一起廝混，加之他又是嫡長子，身份高出其他皇子一等，眾皇子對他都是又妒又怕。

“大哥！”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百里曜看見了百里燁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一下子撲過去，哭著說，“他們欺負我，還說我沒有母親。”

百里燁扶起地上的百里曜，淡淡的掃了眼眾皇子，“他既然住在我的宮里，便是我的人，你們誰欺負他，就是欺負我。”

百里曜心內一陣感動，眼睛閃爍著光芒，他覺得雖然母妃拋下他，自己一個人走了，可終歸還是有人真心的對自己好的。

百里燁隨后卻把冷冷的目光轉向百里曜，“你也要記住一件事，皇后只是我的母親，永遠也不會是你的。”

百里曜看著冷漠的百里燁，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的溫暖，他退后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百里燁，他不明白，百里燁為什么要這么說。

刺骨的寒風吹得百里曜一個寒顫，他從凌亂的思緒中走了回來，百里曜苦笑，想想自己怎么會那么傻，那時候竟然會認為衛皇后和百里燁是真心的對自己好。其實他們才是一家人，自己不過是他們養的一條狗，他們保護自己，只是因為家里的狗若是被人欺負了，主人也會沒有面子。

百里曜心里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所有那些欺負他的人付出代價，讓全天下再也沒有一個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是夕陽西下的時候，百里曜被拉長的身影總是那么的孤單。

話說落碧梧灰溜溜的回到了桐院，把桐院的仆人都嚇了一跳，眾人連忙過來噓寒問暖，都以為落碧梧是因為跌了跤，所以蹭了一臉灰。落碧梧也不好解釋原因，只是匆匆的洗了把臉，就迫不及待的投身于她的偉大事業中去了。

殿里支起了一口大鍋，燒著熱滾滾的沸水，曉夢在一旁扇著火，落碧梧則把鴨絨全部都投到大鍋里。

“對了，再加點這個。”落碧梧翻箱倒柜的找出幾盒香料，也不管是什么味道的，統統的放進了鍋里煮。

不一會，鍋里就散發出濃郁的香氣，落碧梧點點頭，看來就連百里曜這里的香料都是很好的呢，要是放在現代，說不定也能比得上什么香奈兒，古龍水呢。

落碧梧看煮的也差不多了，就讓曉夢將火熄了，她們將這些鴨絨撈了出來，放在個大盒子里，等著它們干透。

“嗯！”落碧梧滿意的伸了伸懶腰，鴨絨已經從臭烘烘變成了香噴噴，現在差的，就是布料了。布料這一步，恰恰也是最難的一步，古代之所以不能制作出羽絨服，就是因為沒有先進的工藝可以制作出不漏毛的布料。

這也是讓落碧梧最為頭疼的地方，不過她倒是想起一個人，不如和他去討論討論，說不定能想出什么好的辦法。

落碧梧已經等不急看著成品出世了，她穿好了衣服，和曉夢說明了去意后，就一個人走了，她想到的這個人，正是陳子言。

“嗨，在忙什么？”落碧梧門也沒敲，直接就推門走進了陳子言的書房。陳子言急忙把桌上的紙蓋住，看見來人是落碧梧，臉上立即溢滿了溫柔的笑。

“你這是在干什么，在畫畫嗎？”落碧梧走過去，想要翻開那張畫紙上面蓋的東西。

“快坐下來好好歇著吧！”陳子言扶著落碧梧坐下，落碧梧想起了自己還有正事，也就沒和陳子言糾纏畫的事情。

陳子言給落碧梧倒了一杯熱茶，茶香氤氳，讓人不禁沉醉。

不過落碧梧可沒有這么好的品味，她看起來很是激動，“子言，你說有什么方法能做出一件里面裝著鴨絨的衣服？”

“裝著鴨絨的衣服？”陳子言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微笑著稱贊，“碧梧你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呢，鴨絨做的衣服既輕巧，又保暖，的確比厚重的棉衣強些，只是鴨絨易聚集在一起，不易制成衣服。”

“若是把布料縫成一塊一塊的，豈不就解決的這個問題嗎？”

陳子言點了點頭，“這樣做倒是也可以，只是鴨絨細小，難免會從縫合處漏出來。”

“你終于說到點子上了，我就是想向你請教，有什么布料質地細密，可以做這種衣服原料的？”

陳子言沉思了一會，搖搖頭，“這種布料應該是沒有。”

落碧梧聽了這話，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來，看來自己是百忙一趟了。

看見落碧梧臉上的失落，陳子言心里也不好受了起來，“雖然說沒有這樣的布料，但是我們還是有方法用現有的布料做成的。”

陳子言頓了一頓，繼續說著，“西邊的漠城剛給我們進貢了些上等布料，編織的極其細密，我們可以以這種布料為原料，然后我們再用杜仲膠將針眼處涂抹一下，這樣就應該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