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李勝俘獲了芳心的劉冬兒,聽到自己的心上人叫她一起來制作衛生巾,當即就緩緩地抬起了頭來,左右兩邊粉腮上方才掛著的是淺淺笑意,此時此刻,卻變成了濃濃蜜意了。
要說做針線活兒,那可是劉冬兒的特長之一。古代的女子嘛,尤其是窮苦人家的出身,自然是要隔三差五就要做些縫縫補補的活計。
再加上,劉冬兒也才二八的芳齡,還未出閣,待字閨中,可謂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在家中無事可干,不好好地鍛煉一下女紅的技藝那行呢。
在李勝和劉冬兒這一對郎情妾意的年輕男女,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就已經做出來了將近百八十只衛生巾了。眼看著二人都已是累的手臂酸麻,外邊的天色也已近黃昏,更為重要的是,李勝原本采購的一匹厚皮和棉絨也都用盡了。
于是,他們便停止下來——收工了。眼力敏銳的李勝,余光瞥見劉冬兒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堆砌在桌案上的衛生巾,眼神中充滿了渴望的神色。于是,李勝忙大手抓起一把塞到了劉冬兒的懷中,隨了劉冬兒的心愿了。
“勝,勝哥哥,天色將晚,那,那冬兒先退下了,好,好為勝哥哥和冬兒的兩位哥哥準備晚膳去。”收獲頗豐的劉冬兒,把那一小摞的衛生巾捧在她酥軟的胸脯前,頗為羞澀地垂下了頭去,兩只修長大腿對著腳尖,囁嚅著告退道。
“冬兒妹妹,你今日來了大姨媽,哦不,來了月潮,定要好好地歇息才是。每日要多喝幾碗紅糖水,會稍微減輕小腹的疼痛感。還有,這幾日冬兒妹妹你就不要做太多的體力活兒,待會兒你燒菜煮飯時,如有費體力的活兒,記得叫我一聲,萬一累壞了冬兒妹妹身子,會讓哥哥我很擔心的。”李勝見到劉冬兒低垂著腦袋轉身欲走,忙口不擇言的安慰了一番,聊表一下他發自內心的關懷之情。但由于說話沒過腦子,還把古時“月潮”叫成了現代的“大姨媽”。
“大,大姨媽?大姨媽在哪里,在哪里呢?我怎么沒有見到大姨媽呢?”已經邁步走到西偏房門檻處的劉冬兒,伸出頭去,四下里往了一番空無一人的院落后,這才猛然回過頭來,反應過來是自己被李勝給欺騙了。
于是,她快步走到李勝身前,伸出一只芊芊玉手來,一陣粉拳落在了李勝溫熱厚實的胸膛,略帶嗔怪的口吻疑惑不解地輕聲道:“勝哥哥,你,你好壞,你哄騙人家。院子連個人影兒都沒有,哪里有什么大姨媽呢。勝,勝哥哥,你是怎么曉得我有一個大姨媽的呢?我以前只聽我大哥說過,我們有一個地處偏遠的大姨媽,自打我父母離世后,就很少往來了。”
說到傷心處,方才還心里甜如蜜的劉冬兒,卻伸出一只衣袖,擦拭了幾下潸然而下的眼淚。被眼前啜泣地跟個淚人兒似的劉冬兒嚇蒙了的李勝,卻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去解釋他方才口不擇言時說出來的“大姨媽”,跟劉冬兒口中的“大姨媽”,根本就是兩碼事。
望著黯然神傷,淚流不止的劉冬兒,無可奈何的李勝暗自叫苦不迭道:真他娘的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吶。我這個來自前世的現代人,用現代人的語言與生活在古代的人溝通,果然是會對一些個詞語產生歧義。奶奶的,是那個王八羔子把好端端地一個詞語“大姨媽”,給硬生生地異化成了“月。經”的意思來。人家大姨媽是招誰惹誰了。我李勝今個兒又是招誰惹誰了呢。這下可如何是好,我該怎么給劉冬兒解釋呢。
思忖了片刻功夫后,李勝覺得此時此刻,若是他真把自己方才講得“大姨媽”真正的含義告訴了劉冬兒的話,定然會讓她尷尬至極,豈不是大煞了風景么。
于是,他便決定還是自己不解釋的好,正所謂:此時無聲勝有聲吶。想到了應對之策后,李勝便緊閉上了趙佶的嘴巴,兩只大手往外一伸,轱轆一下,就把梨花帶雨的劉冬兒緊緊地攬進了他那溫暖又厚實的懷抱之中。
這下子不摟倒還好,被摟在懷中的劉冬兒,下巴緊緊地卡在李勝左側的肩膀上,一下子像是黃河決堤了一般流淌不止,哇哇大哭了起來。
好家伙,伸手撫摸著劉冬兒香肩和美背的李勝,趕緊張開了嘴巴,好言好語地安慰起淚如雨下早已把李勝左側肩膀上的衣衫打濕了一大片的劉冬兒來,又暗自叫苦不迭起來:我滴個親娘來,這小妮子若是這樣哭泣下去的話,根本就停不下來的架勢啊,她每一聲的哭泣都讓我感到心痛不已啊。
待李勝慌亂之際,余光瞥見了背后桌案上散亂了一堆的衛生巾,眼前一亮,靈光一閃,伸手一拍腦袋,這才記起了自己今個兒還要去齊王府一趟,給云霓公主送一些衛生巾去。眼看著,日暮西斜,日薄西山,若是,他再不動身前往的話,恐怕就要在夜里抹黑趕路了。
雖然,他所居住的是武周國的一國之都長安城內。但是,這大片都是尋常百姓家,從周邊環境和基礎設施來看,略略好于美帝臟亂差的貧民窟。
又不像李勝所生活在前世的現代社會,別說是大城市有路燈了,如今有不少的村莊都修建了村村通的柏油馬路,村莊里的街道上都安裝上了路燈呢。而眼下,李勝若是夜間行路的話,除了借助月光,自然是要抹黑趕路了。因為他自打住到了劉家來,還未見到劉家內有燈籠呢。
“冬,冬兒妹妹,都,都是我不好,把冬兒妹妹惹哭了。”李勝想到自己是惹哭劉冬兒的罪魁禍首,望著哭得跟個淚人兒一般無二的劉冬兒,他在自我檢討了一番后,忙不迭地表達起自己的歉意來。
待李勝頓了頓后,略一思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于是,他輕輕地推開劉冬兒的嬌。軀,雙手輕輕地放在她的香肩上,嬉皮笑臉地說道:“冬兒妹妹,你先稍等片刻再哭泣好么,我先來給冬兒妹妹你變個魔術,哦不,變個戲法兒,保準冬兒妹妹你之前沒有看過。”
待李勝在情急之下,有些飄飄然來,又一次把他在前世的現代用語“變魔術”給脫口而出。好在他反應地還算機靈,緊接著就改成了“變戲法兒”。還有一點需要指出的是,“魔術”一詞在古代根本就沒有這個詞匯,劉冬兒聽完之后,也只是怔了片刻,并沒有再一次地產生理解上的歧義。
待李勝終于見到劉冬兒停止了哭泣,這才暗覺自己有驚無險地又躲過了一劫。可是,劉冬兒不在哭泣了是不假,可她卻抓起了衣襟當作了手巾,擦拭起了自己面頰之上的淚水。
待劉冬兒把面頰之上的淚水擦拭的所剩無幾后,李勝這才把一副苦瓜臉,變戲法似的,一秒變成了一只“笑面虎”了。他滿臉堆笑地把兩只手掌分別放置在了下巴的兩端,嬉皮笑臉地眨巴著雙眼,喜形于色地沖著劉冬兒逗趣道:“冬兒妹妹,你可看仔細了,待會兒我給你變出一枝花來。來了哈,花兒。”
當李勝的兩只手掌分列左右捧起了他的下巴后,剛好才口中吐出了“花兒”來。黯然神傷的劉冬兒,在自己的面前見到李勝擺弄出了一個“花”的姿勢后,登時,就破涕為笑了。
依然保持著“花兒”姿勢的李勝,見到劉冬兒輕掩紅唇,“咯咯”地笑了起來,那甜美清脆的笑聲跟悅耳動聽的銀鈴一般無二。這時,李勝才放下手來,忙伸手拍了拍胸脯,終于是松了一口氣。此
時此刻,李勝望著笑靨如花、花枝招展的劉冬兒,便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伸手一拍腦袋,開口說道:“冬兒妹妹,我,我想起一件極為緊要的事務還未處理,今日若不處理的話,明日就不堪設想了。冬兒妹妹,你待會兒少做一些飯菜,我還指不定什么時辰回來呢。待我處理完這件極為緊要的事務就會速速趕回來,讓劉大哥二哥給我留著門哈。”
話音一落,李勝故作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看的劉冬兒也停止了銀鈴般的笑聲,而蹙起了眉頭來。慌亂之下的李勝,轉過身去,不由分說地一把抓起二三十只衛生巾,裝進了擱在桌案邊上的小布袋里,然后,李勝一把抓起鼓鼓囊囊的小布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大步流星地邁出了劉家的大門。
悄無聲息地跟在毫無察覺的李勝身后的劉冬兒,一直緊隨其后行到劉家院落大門口后,她才有些戀戀不舍地停下了腳步,望著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并不算冗長巷子盡頭的李勝那已幻化成一個小黑點的背影,這才把泛著淚光的雙眸收了回來。
對于李勝方才頗為反常的舉動,讓本就有些多愁善感的劉冬兒胡思亂想起來:勝哥哥,怎么突然在把我逗笑了后,說自己今個兒忘記了處理一件極為緊要的大事呢?什么時候跟我說不好,為何偏偏卻在這個時候呢?而且,現已是黃昏時分,眼看著都夜幕降臨了,哪有在夜間處理事務的呢?再者,勝哥哥口上說自己要出去處理緊急事務,為何還要帶上那么多的衛生巾呢?勝哥哥突發奇想發明創造出來的這不僅柔軟舒適,而且吸收性極好的衛生巾,是專門給月潮期的女子使用的。出去處理緊要事務的勝哥哥一下子就帶走了那么多,他這是要出去干什么呢?
待亭亭玉立在大門口的劉冬兒,眼神空洞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口,心里卻是凌亂如麻。待她思來想去了這一番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緊緊地咬了一下牙齒,又狠狠地跺了跺腳,杏眼一瞪,眉頭一蹙,滿臉的憤怒之色,一只芊芊玉手欠著小蠻腰,氣鼓鼓的嘟起了小嘴巴。
若是夜間勾人魂魄的黑白無常見到了此事劉冬兒這一副母夜叉的姿態,恐怕都是要退避三舍的。打翻了醋壇子的劉冬兒,憑借著她身為女人的第六感,暗自氣憤不已道:勝哥哥既然帶了那么多的衛生巾,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定是要送給如我一樣正處在月潮期的女子去了。不然的話,勝哥哥真要出去辦事何必帶上那么多的衛生巾干嗎呢。
思忖至此后,劉冬兒這才恍然大悟,李勝今個兒回來的這么早,還帶回來了一卷布匹和棉絨,還有其他的物什,還特意向我借去了針線。原來他制作衛生巾是要送給別家女子的,而我只是趕巧來處在月潮期,才沾了那個女子的光。
醋意大發的劉冬兒,越想心里越覺得委屈,便氣鼓鼓地走進院門,“砰”地一聲,把院門給關上,后背緊緊地貼在門板上,嚶嚶地哭泣了起來。
而大步流星、疾步而行的李勝,穿越尋常人家這一大片住宅區,拐進了十字大街,還未到夜色漸濃的時分,就見到沿街店鋪的門前都點燃起了燈籠。走了不多遠,李勝見到路邊有一個買燈籠的,便就自懷里掏出了十文錢,購買了一只燈籠。
待夜幕降臨后,打著燈籠的李勝這才緊趕慢趕地在行了將近小半個時辰的光景,才趕到了齊王府的大門前。而站在齊王府大門前的那一眾護衛們,借著門檐下掛著的幾只已點了火的大燈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遠遠地就看見了手持燈籠,肩扛布袋的李勝疾步而來。
登時,讓他們慌了神,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待李勝行到了齊王府的大門前,放慢了腳步,左顧右盼了慌了神的眾侍衛們一眼,看出了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再敢站出來攔住他的去路,這才放下心來。
于是,壯大了膽子的李勝,便加快了步伐,在眾侍衛們燒說不定的目光里,跨進了齊王府的大門。而望著早已經進入齊王府大門的李勝漸行漸遠的背影,呆立在原地的眾侍衛們卻是面面相覷,每一個人的眼神之中,都透出來了一句話來:幸虧自己方才沒有站出來攔住這個云霓公主雇傭的門客李先生,真是有驚無險吶!
而在眾侍衛們每一個人的心中,他們想到最多的便是:即便是李勝沒有自由出入齊王府的令牌,我們也都得只好放他進去,要知道刁蠻的云霓公主豈是好惹的,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吃一塹長一智吶。
李勝行了大抵一刻的時辰后,這才拐彎抹角地行到了百花樓所在小院的月亮門前,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來。讓李勝所感萬幸的是,自己沒有被攔截在齊王府的大門前,待他進入王府大門后,這一路行來,除了遇見了幾個老媽子和高矮胖瘦不一的家丁,還真沒有遇到什么盤查他的暹羅兵丁。
要知道在李勝前世所看到的古裝劇里面,別說是王府了,就是一個大戶人家,在夜間都有三五成群的巡邏隊,凡是遇到可疑之人都是要盤問一番,若是話不投機,可疑之人會被當做刺客之類的人給五花大綁起來。當然,若是這個擅自闖入的可疑之人武功高強的話,三下五除以二,干掉幾個人組成的巡邏隊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而對于眼下的李勝來說,他雖然擁有六塊腹肌,身體還算強壯,卻連半點兒功夫都不會,如果真要是說他練過功夫的話,除了從小學一直到大學做了整整十五年的第八套廣播體操,就數在中學時,他那身材瘦弱、弱不禁風的體育老師教授他們用來防身的五步拳。
當然,從中學到大學開設的體育課中,必修的真功夫就只能算是太極拳了。所以說,李勝真若是在齊王府內遇到了巡邏的兵丁,動起手來的話,肯定是占不了多少便宜的。
這不,自信心爆棚的李勝,自以為自己輕輕松松大搖大擺從看似戒備森嚴的齊王府大門闖了進來,想必這把手月亮的三五個粗布短衣打扮的家丁,定然也不會把他怎么著,穿盔甲的都不怕,其會怕穿布衣的。
正待手持燈籠,肩扛布袋的李勝邁步行到月亮門前,將要橫沖直撞地闖入其中,突然之間,方才還分類左右站立的那四個家丁,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番,不約而同地站在李勝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同時,這四個家丁卻站成了一排,且一眼望去,整齊劃一。
從他們方才行動迅捷的素養來看,個個定然都是有功夫壓身的。見此情景后,受到驚訝的李勝,立馬往后退了三步,望著站成筆直一排的那三個攔住了他去路的家丁,頗有些心虛地伸出手來,挨個指了指他們,給自己壯大著膽子,威逼利誘道:“你們這是干什么,我是云霓公主特聘的門客,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門客。你們造嗎?若是你們得罪了我,小心我在云霓公主面前告你們一狀,到時候,你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害怕了吧你們。若是你們現在后悔的話還來得及,你們趕緊起開,放我進去見云霓公主,此事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