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長慢條斯理地說:安力,你也是搞刑偵工作的,知道法律上講究的是證據,在這么多證據面前,你不承認自己的殺人罪行有什么用?安力說:就因為我是搞刑偵工作的,這事情才不合情合理。試想我怎么會為了游戲中的一點小事,就去六安殺了八個和我素無瓜葛仇隙的人?既然我準備去殺人,怎么會用自己的身份證在賓館和網吧做登記?又怎么會在QQ幻想的世界頻道里喊著約童剛出來?更不會在作案之后還留下在案發現場留有腳印的皮鞋。而且在作案之后,我還不逃跑,坐在家里等著你們來抓我?
王科長嗯了一聲,感覺安力說的話很有道理,他說: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考慮過了,但證據確實如此,我是個執法者,只能執照法律來辦案,而不能按人情來辦案。這樣吧,你把事情的具體經過講一遍。
安力于是把他和童剛如何結仇,如何定下約期,直至自己到六安,約了童剛等八個人出來,打倒了他們,然后乘車回到合肥的事情具體說了一遍。他省略了在QQ幻想中和眉間一起玩游戲,跟童剛結仇的事,覺得這事跟她無關,沒有必要把她牽扯進來。同時他又省略了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要去六安跟童剛打架,以及自己曾經想扭斷童剛和那老人頸骨的事,這事情如果說了出來,王科長他們肯定會以為他得了精神分裂癥。
幾個人仔細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忽然那個特警問:你從六安回來,為什么要去沈懷佳局長家里?他打電話給我。他打電話讓你去干什么?安力覺得這個事情沒有必要隱瞞,便說:去商討一下關于上次逮捕高舉時,有內奸打手機通知高舉的事情。他邊說邊仔細觀察隱藏在燈光后面石谷欠的臉,但石谷欠神情如常,根本不為所動。
安力已經從剛開始聽到童剛等八個人被殘忍殺死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謀殺案是石谷欠布下的圈套來害自己。但緊接著他又覺得不太像。首先,沈懷佳拿出的手機卡,是不是從石谷欠辦公室的垃圾簍發現的還不一定,沈懷佳和石谷欠平時作風都很正派,沈懷佳所說的話到底有多少真實度,是不是因為石谷欠精明干練,擅于處理上下級的關系,對他的局長位置有威脅,他故意挑撥安力與石谷欠的關系?又或者兩人有什么私人仇恨,他故意陷害石谷欠。
另外,一舉殺掉八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力與石谷欠共同工作五年了,知道他雖然辦案干練穩重,處理上下級關系恰到好處,但拳腳與槍支上的功夫都是稀松平常,別說金健了,就是楊飛也比他強得多。童剛等八個人雖然被自己打倒了,但只是皮肉輕傷,兩三分鐘內就能恢復如常。要將這八個經常打架斗毆的街痞一舉殺死完,這個殺人的兇手肯定身手敏捷,氣力過人,不是尋常一般的格斗高手。
他正在沉思中,那邊王科長在問石谷欠:內奸的事是怎么回事。石谷欠把上次逮捕高舉四人時,有人打手機通知高舉的事情說了一遍。王科長哦了一聲,又問安力:你跟沈懷佳局長商討內奸的事,結果怎么樣。
安力知道這件事肯定會找沈局長對質查問,但他知道沈懷佳城府甚深,圓熟老辣,在沒有確鑿證據前,萬萬不會把他懷疑石谷欠的想法在公安廳的人面前說出來,于是便說:沒什么結果,他只是讓我暗中留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