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間見他神色有異,問: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啊。安力猶豫了一下,才說:你把輸血和輸液的針頭都拔掉吧。眉間驚訝地問:為什么?安力說:我……我想上衛生間解小便。
眉間臉上一紅,跟著又著急起來,她開始只想救醒安力,卻沒想到這大小便等生活方面的事情。安力傷重不能動,自然只能由她來服侍安力大小解,可她又是個靦腆嬌羞的女孩子,怎么好意思服侍他上衛生間?她說:你……你剛做過手術,不能亂動,就是拔掉了針頭,也……也不能自己去衛生間的。說到后來,聲音越來越小,幾若蚊鳴。
安力說:我自己能行的。拔掉了針頭,你扶我到衛生間里,你再出來就行了。眉間說:不,不,你一用力走動,只怕肺里又會出血。她心下著急,臉上漲得通紅,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忽然抬眼看到墻角一個木頭衣架,上面掛了幾件她穿的裙子,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笑著說:我有辦法了。起身先把自己坐的椅子搬進了衛生間,然后拿下衣架上的裙子,把輸血袋和輸液瓶掛在了衣架的鉤子上。
她扶安力坐了起來,對他說:你不要亂動啊,萬一你不小心呵到了我的癢,我一笑,說不定會把扔在地上。安力疑惑地說:你扶著我去衛生間,我怎么會呵到你的癢?
眉間微笑起來:你傷口會出血的,不能扶你去嘛。說著左手伸在安力身后,輕輕松松地把他抱了起來,猶如抱著一個初生的嬰兒。她把安力橫在胸前,右手舉著衣架,進了衛生間,讓安力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把衣架放在了椅子邊。這才退了出去,關上衛生間的房門,轉身跑進了臥室里,只羞得滿臉通紅,生怕聽到馬桶里的水聲。
過了一會,安力在里面說:好了。眉間又如法炮制,把他從衛生間里抱了出來,放在床上。安力像一個孩子一樣被她抱在胸前,來回走了兩趟,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到莫名的異樣。他偷偷向眉間看了一眼,恰好她也正偷偷地看著他。兩人眼光一碰,眉間滿臉飛紅,扭過頭去。一時間,兩人誰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良久良久,安力說:我現在感到精神很好,已經脫離危險了,你這么久沒睡了,快去休息吧。眉間說:你還有兩瓶水沒輸呢。等輸完這兩瓶水我才睡。安力說:你睡吧,水吊完了,我喊你起來換水就是了。
眉間搖了搖頭說:我不困,不想睡。她從自己身上抽了1000多毫升血輸在他身上,20多個小時不間歇地守護他,就是為了讓眼前這個人醒過來,如今他真的醒來了,她雖然又困又累,疲憊不堪,卻不舍得睡去,只想跟他在一起,能多呆一會是一會。
安力見她神態堅決,知她不愿意去睡,他失血過度,身體虛弱,又慢慢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