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欠又是嘿嘿一笑：瞞得住，瞞得住。現(xiàn)在錄像帶在這兒，一會我拿走，就沒有人知道打電話通知高舉的事是我做的了。葉文那小孩子什么都好，可惜太聰明了。另外，我不是石隊長，再過兩天三天，我就是公安局堂堂正正的局長了，你現(xiàn)在叫一聲石局長，算是提前祝賀我吧。他說到后來，臉上一片得意之色。沈局長聽他話中意思，竟是要殺了自己和安力，硬搶走錄像帶，但他絲毫不懼，微微一笑說：這是在我家里，錄像帶是重要物證，我又是公安局局長，怎么會隨便讓你把這重要的物證拿走？

石谷欠原先威嚴莊重的紅臉膛上泛著奸詐的笑意，說：嗯嗯，你現(xiàn)在是公安局局長不錯，不過一會你就要死了。死人不能行使權(quán)力，處理公務(wù)，這局長一職嘛，自然只能落在我這勞苦功高，秉公執(zhí)法的石隊長肩上了。你既死了，這錄像帶我要拿走，沈局長你自然不能再阻攔。沈局長毫不生氣，說：哦？原來石隊長你要殺了我們。

石谷欠哈哈一笑，說：正是這個意思。安力看石谷欠有恃無恐的模樣，心想：他殺死葉文時，只用五根手指就插入了葉文的胸膛，手上力氣驚人，難道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深藏不露，隱藏了自己的一身本事？憑他身手，殺死童剛等八個人也是易如反掌，今天只怕我和沈局長在劫難逃。我就是死了，好歹也和他拼一拼，為葉文報仇，給社會除掉這個敗類。他既然把生死置之度外，心里反而踏實了，說：石隊長在六安殺死童剛等八個人，真是干凈利落，可是我安力和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為什么要處心積慮地陷害我？

石谷欠說：小安啊，你雖不及葉文聰明有智，可是比他精明干練啊，這幾年你立功太多，有知識有學歷，現(xiàn)在又學會了處理上下級的關(guān)系，沈懷佳的局長一退，這局長的位置只能有你來當了，我辛辛苦苦地在公安局工作了二十年，到現(xiàn)在才是個隊長。哼，要不是我跟張欣光一起聯(lián)手告倒了原來的正隊長，只怕我石谷欠到現(xiàn)在還只是個副隊長。沈局長說：原來是你跟張欣光聯(lián)手的？

石谷欠說：張欣光有錢有人，哪會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他向上面告發(fā)原來的正隊長，我也跟著添了把火而已，這樣他成了副隊長，我成了正隊長，大家都有好處。他向沈局長看了一眼，目光中滿是怨毒之色：我石谷欠任勞任怨地工作了二十年，也為公安系統(tǒng)立了無數(shù)功勞，就因為沒人沒錢，到現(xiàn)在才是個隊長，這被人看不起，遭人輕賤的滋味我可是忍受夠了。他擄起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幾個疤痕，指著一個圓如酒杯大小的傷疤說：這是９２年抓捕殺人犯李偉時，被他打了一槍留下的。又指著一個長長的紅色刀疤說：這是９８年行動時，我獨自抓捕拿著菜刀的王二龍，被他用菜刀砍的，縫了二十九針。他霍地放下了衣袖，說：這些傷疤每到陰天下雨時都會隱隱作痛，那個時候，我心里也是針刺刀戳一般的痛。我石谷欠為社會立過功，流過血，為什么別人都是局長書記的，到處被人巴結(jié)奉承？我還是個小小的隊長？處處被人看不起？

沈局長見他夢想擁有權(quán)力，已成了一塊心病，不禁暗暗嘆息，說：我做局長才五年，有些人事關(guān)系不好變動，原來的科長隊長沒有錯誤，誰能輕易撒掉人家？你立過功，人家也立過功。人人都想有權(quán)力，可是科長局長的職務(wù)畢竟只有幾個，不能誰都當官吧？何況上面還有公安廳，這事也不能全由我一個人拍板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