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煉獄
眉間說:這下好了,誰做下的事總要付出代價的,都抓起來最好……剛說到這里,房門被人打開了,兩人已經從里面鎖上了房門,門卻無聲無息地開了。
兩人一怔,齊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又高又瘦的黑衣人走了進來。安力也算是高個子了,但站在這人面前,卻比他矮上半頭。這黑衣人不僅高,而且還瘦得可怕,臉上皮包骨頭,就似一個骷髏頭粘了一層皮,一身黑西服穿在他身上,猶如掛在一根竹竿上,飄飄蕩蕩的。他眼中閃著冰冷陰毒的光,讓人一看,背脊上就不由得發涼。在他身后,兩個精壯的黑西服漢子攙扶著一個奇怪的老人站在門口。那老人戴著太陽帽和墨鏡,讓人看不清面目,但一看到他臉上,即讓人感覺到隱隱約約的不對勁。
奇怪老人擺了擺手,兩個精壯漢子放下他。奇怪老人一瘸一拐、叮叮有聲地走進了房間。安力向那老人腳上看去,原來那老人一只腿上裝的是假肢。那假肢在他走動時,擺出了褲管,下端竟是動物蹄子的模樣。那老人一進房間,兩個年青人立刻關上了房門,守在門口。
奇怪老人大模大樣地在床上坐了下來,順手摘掉了墨鏡和太陽帽。那瘦高黑衣人垂手站在他身旁,顯得恭敬異常。眉間向那老人看了一眼,立刻感到不寒而栗,急忙轉過了頭去。她是做醫生的,上學時解剖過尸體,在醫院里又接觸過許多死亡的病人,但一看到這老人的臉,就有一股涼意從腳底升了起來。那老人整個頭上臉上竟沒有皮膚覆蓋,到處都露出是疙疙瘩瘩、赤紅色的鮮肉。他不僅沒有頭發眉毛胡須,竟連鼻子和嘴唇也沒有,在常人是鼻子的地方僅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黑洞,一張一合地正在呼吸,而他的嘴巴則是一條薄薄的縫。
安力向幾人看了一眼,說:你們是誰?為什么私闖我的房間?那四個人都不理他,連眼睛都不眨一眨,好像眼前沒有他這個人似的。那奇怪而恐怖的老人盯著眉間看了一會,目光中竟顯得溫柔無限,愛憐橫生,他嘆了口氣,喃喃地說: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完美,真的就是真的,比那些景像看起來要真實完美多了。他搖了搖頭,又說:這樣能真實地感受到你的存在,欣賞到你清逸的氣質,是比以前看到的景象要好得多啊。
安力和眉間不明白他喃喃說些什么,安力又問:你們是誰,到底想干什么?那老人抬頭向天,喃喃地說:我是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別人,安力說:你們再不回答,請你們立刻退出我們的房間。
那站在老人身側的黑衣人嘴里嘶嘶吸了兩口氣,又嘶嘶吐了兩口氣,好像他的牙齒特別疼似的,向著安力和眉間踏上了一步。倏地,安力和眉間只覺眼前人影一花,兩只冰涼濕冷的手掌已經分別扼住了兩人的脖子。那黑衣人的手掌似是藤蔓,又像是巨蟒,緊緊纏住了兩人的脖子,霎時間將兩人勒得面紅耳赤,再也不能呼吸。眉間和安力急忙用力去掰那黑衣人的手掌,只覺那手掌又韌又滑,猶如鐵鑄鋼澆一般,兩人的力氣也算大了,可是在這瘦高黑衣人面前,不論再怎么用力,竟不能撼動他手掌分毫,直如蜻蜓撼柱一般。那黑衣人又嘶嘶吐了口冷氣,雙臂一舉,卡著脖子,把兩人提了起來。
那奇怪老人擺了擺手,瘦高黑衣人放下了安力和眉間,陰惻惻地一笑,回身站在了奇怪老人身側,跟著他揮手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嘴里說:我禽獸不如,豬狗一樣。
那奇怪老人笑瞇瞇地向他看了一眼說:再抽。那瘦高黑衣人又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嘴里又說:我禽獸不如,豬狗一樣。他抽完自己耳光,垂手站在了奇怪老人身旁,神態仍是恭賀異常。安力和眉間看得驚訝不已,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抽自己耳光,罵自己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