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力跟著搶了過去,拾起王鵬的長刀,反手砍向張濤。張濤揮刀封架,哪知安力先前一刀是虛的,故意引誘張濤架擋,他虛砍過后,跟著長刀一縮,又是一刺,正刺在張濤的胸腹之間。他手上受傷,沒有力氣,這一刀只刺入了半尺有余,張濤長刀落地,手捂肚腹,搖搖晃晃,向后連退了幾步,跌倒在地。安力哈哈大笑,聲音中充滿了瘋狂殘酷的意味。他奔了過去,在張濤和王鵬頭上各猛踢了一腳,這兩腳力道好大,踢得兩人七竅流血,頸骨斷折,立刻死去了。
安力又是哈哈一陣狂笑,只覺得近些日子所受到的不白之冤,委曲折磨,這才得到了發(fā)泄。
他笑聲猛地一停,看著地上死去的張濤和王鵬,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自己剛剛怎么會如此瘋狂,竟然起了兇狠的殺心。以前他做刑警時,也殺過兩個兇犯,但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而他剛剛最后含恨而出的兩腳,分明充滿了向世人報復的殺戮意味。他愣了一下,此時也不顧得細想,拿出手機一看,還余下30分鐘時間,他邊包扎傷口邊急忙向第五層走去。
第五層塔中也亮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除此之外,竟然空無一物。安力一邊繃緊渾身的肌肉,隨時防備有機關和人偷襲,一邊在塔內奔走,找尋通向第六層的真門。他在兩三個假門之間繞了幾圈,最后停在了通向第六層的真門前。那門和前面五層的不同,前面五層說是門,其實只是個門洞,并沒有門來關鎖,但第六層的門洞卻已經被一扇巨大的鐵門關住了,門上鎖著一把巨大的鐵鎖。門洞旁邊的凹陷處也亮著一盞小小的昏黃油燈,借著燈光,安力看到門上貼著一張白紙,紙上寫著:開門的鑰匙拴在油燈后面的洞里,拿下鑰匙時,將拉動鑰匙后的機關,會有濃硫酸噴出來,你面容將被毀。
安力一愣,心想如果自己面容被毀,成了一個可怖的怪物,眉間看了不知心里會怎么想?現在一條手臂已經廢了,面容再被毀,上面兩層不知道還有什么非人而殘酷的考驗在等著自己。假若自己最后成了一個廢人,徒讓她看了傷心難過,不如回到二層,讓那絕色少女解救眉間。可那少女要自己跟她相好,難道就此真的舍棄了眉間?
他暗罵自己:安力啊安力,你心里害怕了,怕自己變成一個廢人,卻找借口眉間看了你成殘廢會傷心來逃避。即使你成了一個殘廢,能和她死在一起,就是不能死在一起,你們的心在一起,這世上還有什么需要奢求的嗎?伸手向油燈后的凹陷處摸去,果然摸到一把鑰匙,鑰匙后面拴著一個小小的鐵環(huán),看來是鐵環(huán)是焊死了的。
安力閉上眼睛,用力一拉鑰匙,連著鐵環(huán),一起拉了出來。滋滋幾聲響,從石塔壁上的小孔中迅急地噴出幾股硫酸,正噴射在他臉上。安力只感到一陣鉆心蝕骨的疼,他啊地叫了一聲,牙齒咬得嘣嘣亂響,脫下上衣,擦拭臉上的濃硫酸,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硫酸,混和著他的血肉,被他一起揩拭了下來,他又咬著牙,擦拭了幾次臉,這才把上衣扔了地上。他睜開眼睛,只見塔壁上一尊佛像慈眉低垂,善目含憫,正看著他,好似在悲憐世人所遭受的種種苦楚。
安力用鑰匙打了鐵鎖,拉動鐵門,順著石階向第六層走去,人還沒到第六層,就感到一股逼人的熱浪襲來。他站在石階最上端,向第六層塔內看去,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塔內到處都是赤紅色,冒著駭人的熱氣,好像那塔壁塔頂和地面全是燒得通紅的鐵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