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休整期過后,奕鉉下令重新上路。
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幾何,甚至期間還用了一次縮地術,沒兩日就來到了都城帝江。
巨大的城墻,以及巍峨的城門,讓帝江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個高大威猛的巨人。
邁過城門,當?shù)劢堑娜舱宫F(xiàn)在自己眼前時,錦歌不禁為之一震。
這一路上,也經(jīng)過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城鎮(zhèn),卻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如帝江這般宏偉壯觀。
一眼望去,錯落屋宇,連綿不絕,窮盡目力,也看不到盡頭。
更令人震撼的是,這里的屋舍建筑,就似山間梯田,由低到高,有序的排列著,在城市的最中央,一道山脊直聳入云,隱約可見上面宮殿環(huán)繞。
在他看得入迷時,少昊突然湊了過來,為她當起了向?qū)В骸霸诘劢接袡鄤莸娜俗〉脑礁撸谀巧綆p之上的,就是皇宮所在地了。”
她不禁訝然:“住在那么高的地方,不會覺得害怕嗎?”
“有什么好害怕的?若不居高臨下,又怎能有天下大權盡在手中的感覺?”
她不以為然:“這與自欺欺人有何不同?沒有民眾的愛戴敬仰,住的再高又能怎樣?還不是被人鄙視。”想起冷先生對皇帝的那番評價,錦歌對于皇室的向往,一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少昊驚訝地看她一眼,“這世上像你看的這么透徹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皇帝這些年來大興土木,修蓋各種園林宮殿,每年都想方設法,將宮殿高度加高,卻從來不想想,該怎樣改善民生,富國安康,那顆腦袋,比榆木還要沒用,真不知里面裝的是稻草還是棉花。”
錦歌也訝異地看他一眼:“你對皇帝好像有諸多不滿?”
少昊眼底冷蔑一閃,不做回答。
“對了,你知道奕鉉大法師住在什么地方嗎?”
嗖——
某人像被觸動了發(fā)條的機關,倏地將腦袋轉(zhuǎn)過來,“你問這個干什么?”
“好奇唄。”
少昊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等了許久才道:“他不住在山上。”
“那住在哪里?”
“奕鉉所住之地,乃為帝江最東面的一處懸浮之島,那里靈力充沛,遠離塵囂,是個避世的好地方。”
錦歌心想:涉足廟堂,手握重權,買賣武器,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也叫避世?真是稀罕。
不過她說出口的話卻是,“你知道的真多。”
漆黑的瞳淡淡掠過她,他自得一笑:“你才知道。”
“學識淵博是件好事,但為什么你連奕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難道少昊對奕鉉,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眼神飄忽,神態(tài)異常,少昊在她臉上盯了半天,也猜不出她到底在琢磨什么:“因為你想知道,所以我才刻意去打聽的。”
這個解釋,似乎也能說得過去,但她總覺得事情并非這樣:“別以為你很懂我的心思,對于奕鉉,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是嗎?”他語氣輕飄飄的:“可你的一舉一動,都表示你很在乎這個人。”
錦歌擰起秀美的雙眉,“你才在乎他呢!”
“口是心非。”
錦歌不理會他,這家伙不知犯什么病,好像自己承認在乎奕鉉他就會高興一樣。
因為自己現(xiàn)在也是偃閣的一份子了,所以錦歌自然而然,跟著冷先生一起去奕鉉的屬地,而不是皇宮。
在嚴格的規(guī)矩下,錦歌連與北堂胤炎道別的時間也沒有,幸而他跟隨的是皇昱,錦歌倒是不怎么擔心,就是不知想要再見面,得等到什么時候了。
果然如少昊所說,奕鉉的住所,位于帝江最東面的一座懸浮之島上,島嶼周圍霧氣繚繞,島的周邊,有一些以靈力為驅(qū)動的石臺,可以在地面與島嶼間上下移動。
如果說帝江的宏偉規(guī)模讓錦歌大開眼界,那這座懸浮之島,簡直讓她目瞪口呆,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不大的島嶼,一共分為四片區(qū)域,每一片區(qū)域,代表著春夏秋冬四種季節(jié),有春的盎然,夏的熱烈,秋的高爽,冬的凜冽,就這小小的一座島,便可同時經(jīng)歷一年四季,實在神奇。
白管家告訴她,她可以在春夏冬四片區(qū)域內(nèi)隨意選擇寢房,唯有秋季那片區(qū)域,是奕鉉宮宇所在處,他這個人比較喜靜,不愛嘈雜,所以那里只有他一個人住,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擅自靠近,違令者就算不死,也得受到重罰,基本上奕鉉制定的那些刑罰,都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所以說,奕鉉的住處自然而然就成了禁地了。
錦歌喜歡春天,多么生機盎然、鳥語花香的季節(jié),她決定在春季那片區(qū)域住下來。
但選擇這里的人實在太多,房間都快不夠用了,少昊作為拖油瓶性質(zhì)的家屬,也只能與她同住一間房。
雖然他只是個石頭變的,但好歹外表是個男人,同住一間房,怎么都不太妥當吧?
可白管家說了,要么湊合,要么就換房子,冬季那片區(qū)域的房間非常富余,她一人個住兩間都沒問題,想到每天裹著厚棉襖坐在爐火旁瑟瑟發(fā)抖的情景,錦歌很果斷地無視了換房的選擇。
既然不換房,那就只能湊合。
錦歌想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比較靠譜的辦法。
“少昊,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晚上都給我變回石頭的樣子。”
某人丟來一個幽幽的眼神,口吻很是委屈,“讓我變石頭睡冰冷的桌面?不變。”
這家伙真難搞定,一個破石頭哪來的這么多脾氣,硬的不成,只好來軟的,“少昊啊,雖然你是個石頭,但終究也是個男的,男女有別,咱們睡一間房恐是不好。”
某人挑眉,看起來很是不爽,錦歌連忙倒了杯茶,遞到他手里,繼續(xù)勸導:“我也不是讓你時時刻刻變石頭,就晚上,好不好,白天你想怎樣就怎樣,我絕對不會管你。”
接過茶杯,他用更委屈的眼神看她,“推己及人的想一下,若要你一個晚上窩在石頭里,睡不成暖和舒服的被窩,你愿意嗎?”
“啊,我……”
“所以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要是實在覺得不方便,可以不把我當男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