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是原本心臟就不太好,因為受到刺激才昏了過去。雖然搶救后,大夫表示沒什么大問題,但為了保險起見,還得留院觀察段時間。
秦炎柏特地拜托蔡子清找來她的導師當主治醫師。他也為自己當時的沖動感到后悔,如今只有先讓母親身體好起來再說。
蘇醒后的秦母自然對兒子完全不理不睬,弄得秦炎柏也束手無措。
秦母既不要護工,又不要兒子照顧,蔡子清能照看的時間很少,秦炎柏自然是擔心卻使不上勁。老太太平時慈眉善目的,誰知道一發起脾氣來,還真的不可小覷。中午去送飯,竟然連人帶飯一起推了出去。
怕母親再受刺激對心臟不好,秦炎柏只能在病房外面徘徊,不知所措。
“我來照顧秦大媽吧?!庇撇莶恢朗裁磿r候,安靜地站在旁邊。
秦炎柏怔了怔,又抓起頭發來:“你不是不知道我媽為什么進醫院,我不行,你肯定也不行的?!?/p>
“我已經辭了原來的雇主,大媽這邊就讓我來吧?!闭f著悠草拿起旁邊歪斜的飯盒,悄然推門進了病房。
秦炎柏看著悠草的背影,忽然感覺安靜也是種力量。
秦母將兒子趕出去其實心里也挺糾結,從小到大她沒這樣對待過秦炎柏??粗桓崩仟N的樣子,心有不忍。暗地里打算著,如果再來,一定不會趕他出去。
所以門響時她是充滿了希望,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悠草。
秦母刻意轉過身去,拿脊背對著悠草。
悠草將飯盒小心放在床頭柜上,輕聲道:“從今天開始,就由我做您的護工,照顧您直到出院。”
秦母猛地轉過身來,怒不可遏地望著悠草:“誰準你來照顧我?滾出去!我才不讓勞改犯照顧我?!?/p>
因為蔡子清的關系,秦母住著是雙人病房,但另一張床是空著的,并沒有人住。
屋里的環境干凈整潔,窗臺上還放著讓人賞心悅目的蘭花。悠草沒答話,上前將窗戶關緊,然后做到床頭將飯菜拿出來。
“我說的話你聽不到嗎?”
“大媽,雖然我坐過牢,但并不是行竊罪,所以您放心我的手腳一定干凈的?!?/p>
秦母冷冷看著悠草,其實她并不是個惡毒的人。只是在她這種年紀人的心目中,坐過牢的人就是社會敗類的代名詞。
所以雖然一次次惡語相向,但也并非心中所想。她向來不喜歡與人交惡,何況還是一直心疼的女孩。
悠草準備好飯菜端在秦母前,見她別過臉去根本沒吃的意思,臉上露出淡淡地笑意:“只要您健康出院,我就立刻搬出去好嗎?這飯菜是秦警官對您的孝心,何必為了我這樣的人讓他傷心呢?”
這樣一再退讓并且卑微的態度,讓秦母無法繼續再負氣。她終是個家庭婦女,內心深處有著十分柔軟的地方。見不得人間疾苦,也受不了對自己一再謙卑的人。
于是轉過身來,兀自拿著飯菜吃起來。
悠草望著秦母,眼中泛起些許晶瑩。她知道秦大媽人不壞,對自己的排斥也只因為護子心切。
兩人正吃著,病房門被敲響,繼而進來的正是主治醫師的助理蔡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