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疾而終的晉級評定測試結束以后，渡過了還算愉快的一天度假，隔天上午一行人就坐車到了公司。

簡單的集合之后，各人各懷心思地回家了。

3周以后的事情，證明了趙川的說法是正確的。

蕭言宣布調職，調到凌越總部，天寶銷售部總監的職位，由趙川接任。

這本是大家都猜到的，只是接下來的事情是大家始料未及的。

和蕭言一起調走的，還有顧歆。而沈宸也在此時，選擇了辭職。

當顧歆聽到自己的職位的時候，差點沒驚得跳起來，調到歐庭做總經理助理？這既不是公司內部的縱向升職，也不是橫向發展，她一個銷售組組長去做助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看好的是，從分部調到總部，做的是總經理助理，工資暫且不說，就這學習的機會就是千載難得，是多少人盼不來的。不看好的人則認為，顧歆26歲不到就坐到了銷售部組長，以后在銷售上大有前途，現在調去做行政，無疑是斷送了前程，就從工資來看，一個好的銷售經理的工資別說總經理助理了，就算是總裁助理，那也是沒得比的。

而在顧歆看來，她苦惱的只有一個，她到底是哪里的表現讓別人認為她有做助理的表現了？又不是辭退她，其他的問題她還真的沒想過。

趙川和顧歆同時調走，而空出的這兩個組長的位置才是其他人更關心的。

此時蕭言卻宣布了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決定：“至于趙川和蕭言的位置，暫不設人，銷售部所有人直屬于趙川領導，等以后銷售部再壯大一些再分小組。”

仿佛一潑冷水直直潑下，所有人期待的眼神全都冷了下去，樣子也像霜打了茄子，蔫蔫的。

蕭言不愧是職場把握人心的好手，只見她微微一笑，淡然說道：“那同時也意味著，你們以后升職也是直接從職員升成總監。”

凌越的規矩，沒有重大貢獻，不得越級升遷。這個決定，給了所有人省了好多年奮斗的希望。

看到了意料之中的表情，蕭言滿意離開。

和蕭言一起離開的還有趙川的目光。

而在趙川身后，顧歆也一直注視著他。

趙川跟著蕭言離開，顧歆情不自禁地邁出一步，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但是本能的反應就是，跟著他，去看看他。

也許是看蕭言的眼神觸動了她，那里面藏著一種感情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那個感情叫悲傷。

“喂。”

手臂被人拉住，再回頭時，趙川已經不見了。

“你干嘛？”沈宸拉了一下顧歆后迅速松開了手，只留一個微微抬起的側臉。要不是剛剛的聲音聽得真切，現在還真有點是不是他叫我的錯覺。

“我辭職，你就沒什么想問的？”他轉過臉，試探道：“比如，你為什么辭職啊，之類的……”

顧歆老實回答：“沒有……”

黑瞳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惱意，“就是因為你這樣，才……算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

不會吧，又生氣了？話說我剛剛不就是正要做自己做的事嗎？是你攔著我吧。

心里小小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滿足他的好奇心問一下，抓住他的袖子，搖一搖，“那你，為什么辭職啊？”

沈宸得意地看了她一眼：“你就這么求人的？”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啊，但是，我忍！

“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加上迫切想知道的表情。

沈宸這才有些滿意了，湊近她，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告，訴，你。”

這句話瞬間把顧歆的忍耐值逼上了上限，拽著的他的衣服已經被他抓成一團……

沈宸嫌棄地拋開她的手，“松點，把我衣服都拽皺了……”

“沈宸！”

最終還是爆發了……

還沉靜在可以直升總監喜悅中的眾人被顧歆一聲喊醒，差點出一身冷汗。

雖然不清楚情況，還是趕快過來攔住：“歆姐，冷靜冷靜……”

“是啊是啊，沈宸他都辭職了，歆姐你消消氣……”

“是啊是啊，做助理也沒有那么不好……到底是總部，消消氣……”

“你好像走題了吧……”

——

同一時間，蕭言辦公室入口。

“你一直跟著我是有什么事嗎？”蕭言打開辦公室的門，半回頭地望著身后的男人，只是看到一個衣角，就已經知道，他是誰。

趙川頓了半秒，像是準備措辭一般說：“你這么做，是把我變成了眾矢之的啊。”

蕭言完全回頭，相視一笑，隨機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猜了千萬種搭話的開始，果然現在他們之間能開始的話題，只有工作了嗎？

“進來聊吧。”她說。

到底也是一次相處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把你往火坑里推嗎？”

“你難道不是嗎？這下子，所有人每天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這個位置，我坐著可不安穩。”

“哼，你以為我在這個位置上就安穩過嗎？”

“……蕭言，我們一定要這樣吵嗎？”

她何嘗想到，有一天，他們兩個所有的對話，都會以不快開始，以爭吵結束？

看著他的眼睛，和以前一樣，只是多了些細紋和難以看懂的深沉，以前他說過，大概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你更懂我的人了。

如今想來，這句話實在有些好笑，她連自己都沒有懂過，真的有懂過他嗎？還是，從前，他愿意把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她，而她也愿意花全部的精力去了解。而現在，他情愿偽裝，而她則虛以逶迤。

“我們，不吵。因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你走吧。”

“如果說，我不想結束呢？”

“別傻了，趙川，我們都知道，不可能的。”

“可能。我說可能。”

閃爍如星空的眼神，讓蕭言心中燃起一陣悸動，她知道是不該有的希望，但是仍然試著問了出來：“那你好好問問你自己，真的一點也不介意當年的事情了嗎？”

“……是的，我不介意了。蕭言，我們重新開始吧。”

眼淚就在趙川停頓的那一秒涌了上來，這句話，她等了太久，久的連自己都忘了是在等什么。

“趙川，別騙自己了，你看，你猶豫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蕭言，我們重新在一起吧，這句話，連夢里都沒有出現過。年紀大了，大概連個想念都不敢有了。明明是盼著的話，真正聽到了，卻覺得辛酸異常，瞧，連眼睛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