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看到花俏麗這歇斯底里的模樣,一時間分不清她是真的感到暢快,還是因為太過痛苦。
野玫瑰狩獵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大步走出,將沈白拉到一邊。
這男子濃眉大眼,右眼至下巴有一道顯眼的刀疤。
男子伸出手來與沈白一握,說道:“小兄弟你好,我是野玫瑰狩獵隊的副隊長,孫信。”
沈白點頭道:“孫大哥好。”
孫信回頭看了一眼花俏麗,嘆道:“隊長知道你們狩獵隊在這一帶活動,當聽到這里發生獸潮之后,立刻帶著我們馬不停蹄趕來,可惜還是遲了。”
沈白暗自感嘆,這花俏麗攤上這么一個花心前夫,沒想到還如此有情有義,實在讓人佩服。
孫信壓低聲音道:“你隊長可還有尸骨在?”
沈白道:“有。”
“在哪?”
“不在這里,我帶你們去吧。”
兩人對話已經盡量壓低聲音,沒想到還是被花俏麗敏銳的耳朵捕抓到。
她豁然起身,雙手在臉上胡亂抹去眼淚,“小白,麻煩你了!”
沈白點頭,沒有多說。
一行人回到先前的那棟大樓。
在最頂層的一間屋子內,沈白前身所在狩獵隊的幾個成員尸體,被整齊地擺成一排,身上的裝備也已經被除下。
中間一個便是沈白前身的隊長,一張臉幾乎被刺狼咬得稀巴爛。
花俏麗默默看著自己的前夫許久,這才輕嘆一聲,說道:“火化吧。”
兩個野玫瑰的成員聞言走出,將汽油一一潑灑在這些尸體上,并點燃。
沒幾下,屋內火光熊熊,一片亮堂。
花俏麗走出去,看向站在屋子門口的沈白,“你們隊長的破浪刀遺失在何處,可還有印象?”
“我想找來,好歹留個念想。”
沈白撓了撓頭,“遇到獸潮時,大家逃得非常混亂,不記得了。”
為了震懾住嚴剛等人,那把破浪刀已被他分解,這點自然無法明說。
接著,花俏麗的目光停頓在沈白身上穿著的戰甲。
沈白尷尬笑道:“隊長的戰甲是我們狩獵隊里邊最好的,我一個人在淪陷區,為了安全起見,不得已才穿上。”
說著,他連忙將身上穿著的戰甲除下,“還是留給花大姐做念想吧。”
花俏麗笑著接過,同時對身邊的孫信說道:“去把乘風戰甲取來,給小白穿上。”
“這......好吧!”
孫信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開。
沈白看到,其他野玫瑰狩獵隊成員投過來的目光,不滿的居多。
他想想也明白,乘風戰甲可比花俏麗前夫的戰甲要好上一個檔次。
乘風戰甲與破浪刀同屬夏國神兵集團出品的上品武者裝備,是一個系列的套裝,對普通的武者來說價值非常昂貴。
狩獵隊的資源一般都是共有的,好的資源隊內貢獻多者得。
而對于在淪陷區狩獵的武者來說,有一件好的裝備,活命的幾率便會大增。
現在一個照面,花俏麗就將乘風戰甲換給一個外人,這肯定不能讓他們服氣。
果然,一個野玫瑰的隊員冷眼直視沈白,說道:“隊長,這么做不好吧?”
花俏麗一對斜眉挑起,“我拿自己的錢貼進去,不要再多說!”
沈白本想客氣一下,但聽花俏麗如此豪爽,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孫信很快回來,將一副通體有淡淡祥云紋路的戰甲遞給沈白。
花俏麗笑道:“試試,看合不合身。”
這種上品戰甲一般都有活扣調節,沈白調了幾下,便與身體嚴絲合縫。
“好英俊的小伙子!”花俏麗嘖嘖稱贊。
“花大姐過獎了,我這相貌也就還湊合吧。”沈白搖頭笑道。
“得了吧,你這相貌還湊合的話,那我們算什么?”孫信佯怒道。
孫信見其他隊員似乎對沈白不太友善,想說笑調節一下氣氛,沒想到無人應承,只能尷尬地哈哈笑了兩聲。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花俏麗問道。
“狩獵隊都沒了,我一個在淪陷區什么也干不了,想回和平區。”沈白道,“不過在淪陷區步步危險,要回去并不容易。”
“這樣啊......”花俏麗拿出一支煙點燃,吐了幾口煙,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狙擊手吧?”
“是狙擊手。”
“有沒有修為?”
“淬體境。”
“多少年了?”
“記不清,總之修為已經突破不到聚氣境。”
沈白真話假話參半,原本前身沒有武魂,他根本連淬體境都沒法修煉。
但他目前的修為確實是淬體境,而且估計永遠也突破不到聚氣境了。
破滅之手以及系統的存在絕對不能透漏出去,否則他的處境一定不妙。
他現在要做的是茍住,最少也要將淬體境升級個幾百級。
這樣還不夠,還有世界的意志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會將他這個“病毒”給抹殺掉。
也許只有等到把淬體境升級個幾千層,甚至幾萬層之后,到時才什么也不用顧慮。
目前能讓他完全信任的,只有他自己和系統。
他被系統拉上賊船,和系統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花俏麗沉默下來,直到一根煙抽完,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才滅,才笑呵呵道:“我們正好缺狙擊手,你加入我們吧。”
若是能與野玫瑰的人同行,回和平區就少了許多風險,沈白自然是樂意的。
還沒等他開口,就有人提出反對,“我不同意,狙擊手是站在我們身后的人,怎能如此輕易就讓一個外人擔當,這太危險了!”
沈白看去,是剛才花俏麗要與他交換戰甲,然后對他冷眼直視,出言反對的青年。
這青年一張臉狹長,雙眼眼白居多,眉毛雜亂無章,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葉才良,你是隊長,還是我是隊長?”花俏麗瞥了一眼青年。
“就算是皇帝,也要虛心接納臣子的建議,才能使國家長治久安不是?”葉才良不敢直視花俏麗,目光移向別處。
“第一,小白是知根知底的人,沒什么不能放心的,你找別的狙擊手就能放心了?。”
“第二,野玫瑰是我的狩獵隊,要是皇帝說話都沒人聽,才是亂了套!”
花俏麗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