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樓家世代就是帝青蘇的忠仆,一直為她打理明面上的產業。
帝青蘇想逛街,說走就走。哪怕此刻是晚上。
蘭問是否要去天香樓。
晚上只有花樓最熱鬧,而且能看到眾生百面相。
帝青蘇點點頭,不錯嘛,有長進。
蘭摸摸鼻子,他一向都很聰明,只是主子沒有發現而已,只是被朝露搶了風頭而已。
他卻不知道帝青蘇的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在復盤。
所以她需要走走消化,捋一捋,找到漏洞,或者是不合理的地方就可以讓楚寒夜補充。
在樓粟講述的時候,蘭不在帝青蘇的身邊。
一個籌謀十幾年的復國之路原來確實存在,楚寒夜的猜測完全正確。
現在只待時機。時機而已。
財力,有樓家身先士卒,
勢力,有地煞閣開疆辟土,
權利呢?朝廷中又有誰是那顆暗藏的棋子?
兵力呢?誰手握重兵,除了楚寒夜,就是左蕭痕父子,那帝青幽也是暗棋之一嗎?
只有這樣帝青幽的所作所為才能解釋得清楚。
父親的天香樓宿醉根本就是一場設計好的陰謀,當年參與的人如今在朝廷任職擔負重擔的也不少,到底會是誰呢?
作為帝家嫡系,自己命喪祁連山,
哥哥又被人誣告入獄,一樁接一樁的針對帝家嫡系,最后帝家沒落又會趁哪些人的心呢?
“楚寒夜”是天香樓的入幕之賓,被其用美色牢牢掌握,
只是殊不知啊,
人算不如天算,幕后之人算漏了,至少她帝青蘇沒死,這就是變數。
至少楚寒夜早已洞悉一切,至少左蕭痕的心一直在小蘇蘇那,從未對帝青幽上過心。
就算不幸哪一天自己真的毒發身亡,可哥哥還在,那么帝家就在。
楚寒夜還在,龍璽帝國的左膀右臂就在,百姓就還會安穩康泰。
“詭醫,請用茶,這是陽春白雪,嘗嘗輕顏的手藝。”
輕顏給帝青蘇倒茶,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張面具臉。
“輕顏姑娘很好奇本詭醫的深夜造訪?”帝青蘇看著桌上溢出的茶水。
“啊,對不起,詭醫,請原諒。”輕顏抽出懷中手絹慌忙擦干凈桌上的茶水。
“開始吧,本詭醫還有許多事要忙。”帝青蘇開始洗手做準備。
“詭醫,輕顏有一事想問。”輕顏誠懇的看向帝青蘇。
“你想知道九小姐的病?”帝青蘇看向她,輕顏點點頭。
其實這也是帝青蘇來的原因。
蘭做好一切準備工作隱身在屋外做好守護。
“你如此關心有此一問必是知曉她的身體早就有疾,你和她又不認識,為何如此緊張?”
“誰說不認識?不敢隱瞞神醫,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啊。
只是一切從五年前就改變了,我變成了這樣一副尊容,和我娘一樣忍辱偷生,過上這迎來送往的生活。”
輕顏的一席話雷翻了正在檢查針具的帝青蘇。
“你說什么,說清楚。”
如果不是面具遮擋,可以清楚看到帝青蘇臉上的焦急和故作鎮定。
那個帝青幽真的是個冒牌貨啊?
“其實我也只是知道一些,不是很清楚。
我只記得我娘在世的時候經常看一幅男子的畫像,
那個男子氣宇軒昂,偉岸不凡,一股正氣一身陽剛讓我娘癡了一輩子,掛了一輩子,歡喜了一輩子。
直到娘過逝,娘的貼身丫環雪兒姑姑帶我到了宰相府才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父親。
娘的心上人。
他震驚的看著我的突然出現,對我雖然沒有一絲的父愛之情,只有對宰相夫人的愧疚。
但我不怨,不恨,我娘也不怨不恨,只有幸福。
我是他不知道的存在,也是因為有他才有我的存在,
而我的存在只會讓他覺得恥辱,時刻提醒他所犯下的錯。
可夫人大度寬容的接納了我,對外宣稱我是她收養的義女,是給九小姐作伴的,
盡管這樣說,可我的吃穿用度和九小姐是一模一樣。我也真心喜歡疼愛這個妹妹。
我們看一樣的書,吃相同的飯,玩許多驚天動地的小游戲,
我們比親姐妹還要親,我們的心比什么都要真。
我以為我的一生會一直這樣直至老去,哪怕是嫁人生子也不會讓我們的情誼改變。
可這一切突然改變,有一天我突然被幾個黑衣人擄到了天香樓,
看到了站在我面前和我一模一樣的另一個自己,原來是隨我去宰相府的丫環,她娘曾是我娘的奴婢。
這時候,風塵媽媽告訴我,她將取代我在宰相府的生活時,我大哭,
掙扎鬧騰直到被打昏,再次醒來時我的臉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借著這副臉的光,我成了天香樓的三大花魁之一。
這五年里我才斷斷續續的了解到他們要對付帝家,
要傷害我的哥哥和妹妹,父親母親時,我便開始順從他們,聽他們的話,
在他們面前發誓要帝家付出代價償還我母親的命,要帝蒼明償還欠我們母子的債。
我才知道妹妹被那個女人一進門就下了一種媚毒,千夜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