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站起身來,沉默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也許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過多的話語,因為獨孤才是世間的永恒。”歐陽的心里暗自想著,卻免不了涌上一股孤寂的感覺來。
不眠的星,不眠的月就像一只只游魂似的在尋覓,卻不知道是在尋覓著什么。在枯寂森冷的宇宙星空中流浪萬萬年之久,會不會迷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多少次的仰望星空,早已不知不覺地成為了一種習慣。是在思索著什么?還是在懷念著什么呢?歐陽的心里微微的感到一陣觸動,一絲若有若無,似斷非斷的情愫像一縷輕煙似的繾綣在心里。
“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太多的感慨,卻不知道自己想說一些什么。美好的故事畢竟是短暫的,連悲傷的事物也不是常遇的,而平時那種普通的日子才是長久的。但是卻忍不住在那種枯燥的日子里懷念著以前的美好,哀悼著自己的不幸,如此這般的連所有的日子都似乎變得悲傷憂郁了起來。
歐陽默默地閉上了雙眼,這樣的一切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忍不住去那樣想,去那樣相信而已。
而現在他又還有什么想說的呢?孤零零的世界里再多的話語,并不會格外的添加什么歡熱的氣氛,只會倍顯孤寂而已。
本就沒有什么話語可說的家里,這一下更顯得冷清了。
而時間卻一如既往地走著,生活依舊一如既往地過著。
這樣的寧靜,卻如窗外那種沉郁那種壓抑著悶熱的天氣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也許一聲響雷的炸起,就是一場暴風雨的如期而至,并不會有什么可值得驚異的。
許久沒有過問的號碼又一次平靜地響起,歐陽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來電顯示。枯寂的心像是遭受暴風雨的海面一樣,肆意地卷起滔天的巨浪。
他遲疑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聽,也許稍有不適生活就真的會迎來又一場風暴,一場醞釀很久的能夠輕易摧毀自己的風暴。這樣強烈的感覺,清晰地涌現在歐陽的心里。
但是真的就這樣不理不管嗎?真的就這樣渡過下一學年嗎?又真的能做到嗎?為何現在依舊抑郁著心,像鐵石一般的冰冷沉重呢?
鈴聲沉寂,歐陽沉默地看著就這樣,就好像什么沒有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一樣。而他的手卻有些微微的顫抖,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有著幾分痛苦掙扎的表情。
鈴聲一次地響起,依舊是那個號碼,那個沒有名字,只備注著“那個人”的號碼。那個人,無形之中都帶著一種明顯的疏遠的意思,不為他備注上真實的姓名并不是因為不知道,只是不想看見與他有關的東西而已。這樣的一切所代表的是一種仇恨,還是一種痛苦呢?而歐陽卻依舊記錄著那個人的號碼,這又是什么呢?是一絲隱約的不舍,還是一縷隱約的奢求呢?
懷著一種莫名的情感,按下了接聽的鍵,卻沉默著沒有發(fā)出一絲半毫的聲音。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也不愿意說些什么。又莫名的矛盾著自己為什么真的會接聽他的電話呢?
“喂,怎么不說?”一如既往般粗魯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邊傳來。
這樣的話語,歐陽本就不愿意回答的,更何況是這個本就不喜歡的人說的呢?
“喂,在不在?”帶著一絲不耐煩的味道,也許這樣讓那個人感到一種被戲弄了的感覺吧。
“在。”歐陽冷淡地回答著,好像再也不肯多說半個字。
“你現在住在哪里?”又是一種帶著質問的口氣,仿佛這樣的問話是在正常不過的一樣。
歐陽的眉頭皺了皺,感覺十分的反感,心里涌出幾分厭惡。這樣的問題也是他不喜歡多說一個字的,所有他再一次地沉默著。
“你住在哪里嗎?我現在你就在你學校外面,你上次不是叫我回來,說有事要說嗎?”
“哦。”歐陽依舊淡淡地應答著,只是表示自己在聽而已。而上次的那件事,他卻有些不想再去想了。叫他們回來,現在母親回來就已經這樣了,要是真的都來了那還會怎樣呢?真的能如自己所想的那樣說清楚一些事嗎?真的能夠嗎?如果不行的話,還不如就適應現在的,雖然有時會有著莫名的沉重與悲痛。但是一些傷疤被揭開是需要勇氣的,特別是傷在心里的那種。
“你到底要做什么嗎?現在我回來了,你又不說了,這不是逗著人玩嗎?”
“逗著人玩?”歐陽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下,心里涌出一股悲痛又帶著幾絲嘲諷。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還會逗著人玩!如此可笑的說法,讓他沒由來的感覺一種憤懣!
“你到底還有沒有什么要說的?”電話那邊又傳來那個人問話的聲音。
想說還不是不想?歐陽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也許那幾天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十分肯定的答案,但那畢竟是以前呀。人都是會變的,何況人的思想呢?
也許并不是想不想好好談一談的問題,而是該不該好好談一談的問題。但是這樣的一個還能叫做的所謂的家,還有什么可值得坐下來好好談的呢?那又是現在的一縷幻想在作怪嗎?
“在做什么呢?怎么又不說話?”
“在。”歐陽的語氣輕緩了一些,卻依舊帶著那絲冷淡。這樣的一絲冷淡仿佛是天生的,即使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也會為那個人所表現出來。
而有些問題始終是要解決的,有些事是始終都要去做的,仿佛命中注定一樣。而這件事呢?歐陽的心里感到了幾分茫然,還有那么一絲的害怕。
脆弱的情感再也不想經受任何的打擊了,敏感的他知道現階段的自己是強大而又無比脆弱的。要是沒有取得自己要想的那種結果;要是又一次的受到心靈的傷害,那自己能夠堅持得住嗎?會不會又讓自己陷入那種內心痛苦的折磨之中去呢?歐陽的心里止不住的想著,想要做出決定。
“喂,你現在住在哪里?我去找你。”電話里又傳來那個人的聲音,依舊理所當然地以為只是十分正常的事。
歐陽又一次地遲疑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訴他。如果告訴了他以后,這個臨時的家是不是又會像小時候那般風雨飄搖了起來呢?而他會不會像那時候一樣糾纏不休呢?這些本就是沒有把握的事,也就不知道到底真的要不要告訴那個人了。
“或許只是自己多想了吧,那個人不是也沒多說什么嘛;或許他只是來看看而已。再說自己這樣一味地逃避就真的會有用嘛?到頭來還不是要解決那些問題的嘛?不然的話,難道自己真的能夠做到不管不問嗎?那自己又還有什么可悲傷的呢?”歐陽又忍不住地安慰著自己,心里卻有著一些說不出的情緒。感覺自己內心的掙扎更深了,仿佛這樣的一個抉擇能夠影響自己以后的生活一樣。
煩亂的思緒充斥著腦際,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又想多了。也許有些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想著些的,畢竟萬物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變化,誰又能夠真正的想得清楚呢?
“我就住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沿著校門外的那個路一直走,遇到第一個三叉路口的時候往左拐。再走不了幾步,看見第一家面館的時候,向那家面館對面的小巷走進去就行了,我就在那里等你。”歐陽不緊不慢地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感覺天空依舊有些低沉。
“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他下意識地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