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糾纏不休的開始,又怎會這般輕易的結(jié)束?歐陽的心里隱隱地有著一種感覺,十分的強(qiáng)烈也十分的真實,可是他卻不想再去細(xì)想了。
“你忙你的吧,我回房間了。”站起身來說完,歐陽再次沉默地走進(jìn)了自己那間黑暗的小屋。本還有很多話還要說的,但是他卻不想了,感覺今天晚上說的已經(jīng)夠多了。平時沉默的他,仿佛在今晚把最近幾天的話都說完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變得更加的沉默了,除了對她的問候做出應(yīng)答外,基本都不再開口說話了。而她也看得漸漸的焦急,這個樣子的他著實令她十分的心痛,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去疏導(dǎo)他,怕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讓他的心里變得更加的煩亂。
又這樣的幾天過去了,她的心里感到了一種明顯的壓抑。而他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著的臉就是想要露出一絲微妙的笑意都會覺得格外的僵硬。
又一天,房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難得的打破了這壓抑著的寂靜。她不慌不忙地打開了房門,卻發(fā)現(xiàn)敲門的是那個人。
那個人來了?是的,他又來了。
臉上有些陰沉的她現(xiàn)在變得更加的陰沉了,沉著聲問道:“你又來做什么?”
“來看你呀。”那個人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更顯得格外的滑稽。
“就這樣空手來了,不知道拜訪是要帶禮物的嘛?”心里本就不暢快的她擠兌著他道。
“人到心意到嘛。”那個人依舊嘻哈的樣子,沒個正形。
不耐煩地看了那個人一眼,不理他,轉(zhuǎn)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而那個人不慌不忙地拉上了門,優(yōu)哉游哉地轉(zhuǎn)悠了一下,看著她做著家務(wù)卻不上前幫她一下。又四處看了看,忍不住問道:“你兒子呢?怎么沒有看見?”
她繼續(xù)忙著手里的活,沒有絲毫開口回答的意思。
討了個沒趣,無所事事的他,走進(jìn)她的房間自顧自地看起了電視。還不忘提醒的對她說了一句:“記得等下吃飯的時候叫我一聲。”
這幾天歐陽靜靜地呆在自己的房間里看小說,除了吃飯、洗漱之類的根本就沒怎么出去過,也不想出了。而今天,聽見有人敲門還有一絲的奇怪會是誰來呢?等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以后心里變得更加的低沉了。
他實在不想見那個人了,既然上次都說了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那個人還來做什么呢?他有些不懂,又忍不住一絲傷痛。
這樣的一切他不想再管了,也不想在理會了,所以他一無反顧地?fù)溥M(jìn)了小說的世界。那個虛擬的地方給他的心里帶來些許的安慰,這正是他無比渴望的。就像撲火的飛蛾迷離的雙眼里只有火,現(xiàn)在他的眼里也只剩下小說了。孤獨黑暗之中陪伴他的,給予他慰藉的,又怎么不會讓他深深地著迷呢?
“吃飯了。”門外響起她敲門的聲音,而這一次他卻不想回聲,不想出去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看到房門像往常一樣的打開,她的心里閃過一絲難受。又聽著電視里傳出來的聲音,似乎明白了歐陽今天反常的原因了。咬了咬牙,不再等下去了,因為她知道那個人沒有走,他是不會再出來的了。
門外的世界似乎變得安靜了下來,電視似乎也關(guān)上了。歐陽的心里又涌出一種失落的感覺,因為房門外沒有了她再次敲門的聲音。難道她也對我失望了嘛?再也不想管了嘛?歐陽的心里閃過一抹傷懷。
這幾天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不是不懂自己這個樣子在她眼里是多么的頹廢。但是他卻依舊一天兩天地這樣過下去,又何嘗不是想知道一下她的底線在哪里呢?想看一看她面對這樣的一個兒子還會不會一如既往般的遷就呢?
難道就這樣結(jié)束了,她也不再理會自己了嘛?歐陽的心里忍不住地猜測著。書上常常提到母愛,父愛是如何的偉大。但是自己的卻為何是如此的薄涼呢?是上天的不公?還是那本身就是錯誤的說法?若是錯誤的話,又為何會如此的流傳開來?難道僅僅只是對于美好事物的一種向往,就如同希望一樣呢?
還是只有大多數(shù)的父母才是那樣的呢?為何我的不是?為何我看到的不是?就要否定這種不是呢?歐陽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著。
“都吃飯了,他還沒有回來呀?”歐陽聽著門外那個人的問話,心里又是微微的一觸。然后又聽著她似乎回答了那個人幾句,卻聽不清她回答的內(nèi)容。又聽見那個人有些勃怒道:“那么大的人了,吃飯還要叫他,愛吃不吃,不吃就算了。”
歐陽的心里又涌出一種心痛。有些不明白她為什么還要跟那個人說話,還要“合伙”來教訓(xùn)他。難道她對自己說的都是假的嘛?多年的夫妻真的就像她說的就那樣斷了,對那個人早就沒可能了嘛?可是現(xiàn)在為何如此的不像?而且居然還讓那個人來教訓(xùn)自己。
難道她說過的那些話語僅僅是哄自己的嘛?就像父母哄騙小孩買東西一樣,還是這根本就是呢?歐陽的心里生出一股寒意,原以為她會全心全意地為了自己,沒想到她卻有著自己的打算。
“是呀,人本來就是自私的。自己又何必奢望別人什么呢?即使是自己的父母。”歐陽輕聲地呢喃著。這一刻,他不想再相信她了,也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什么心里話也不想再對任何人說了。
又是一種孤獨涌上了心頭,紛紛攘攘的世界卻是孤零零的自己一個人,獨自憂喜悲歡,獨自傷感歡樂。一陣陣空虛的感覺就像心里住著一個無底的深淵,想要把自己整個人都拉扯進(jìn)去。掙扎,努力、拼命地掙扎,卻是如此的無力,就好像自己內(nèi)心的靈魂都在對自己說:放棄吧。
歐陽下意識地咬緊了牙,臉色變得有些慘白。黑暗之中這樣一張慘白的臉多像一只幽靈在獰笑。
聽著門外流水的聲音,歐陽知道她正在洗碗、洗筷了。默然地閉上了雙眼,就像夜空里最后兩顆明亮的星也湮滅了。
一陣茫然的感覺在歐陽的臉上染開了。現(xiàn)在的自己還能做什么呢?就算是做了什么又會有什么人還在意呢?
又是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又有人出去了,又是那個人嘛?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出來吃飯吧,那個人走了。”又是這樣的話語,又一次在門外響起。
歐陽沉默著沒有回答。
“吃了飯,再去看小說吧。”她又一次地敲著門勸道。
歐陽更加的不想回答了,現(xiàn)在的他根本就沒有在看小說,只是忍不住在那里胡思亂想。
“就出來吃一點嘛。”她再一次敲著門道。
歐陽終于漠然地打開了房門,忍著肚子里涌出來的些許的餓意,淡淡地對著她道:“我不餓。”
看著她似乎又要喋喋不休地勸著自己吃飯,歐陽問著她道:“那個人走了?”
雖然這是一個早就跟他說明了的問題,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那個人還會來嘛?”歐陽看著她的眼問道。
看著她沉默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一轉(zhuǎn)身,又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