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澈內心一震。
要知道，他師傅水開山，金丹境高手，將靈力神識在他體內掃了個遍，也沒能發現鬼蠱，而眼前這個男人，只看了一看，便感受到了鬼蠱的存在，元嬰大能，果然不同凡響。
隨后，心中也正好打算坦白事情的緣由經過。
沒等王澈開口，他緊接著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咦？”
話音落下，王澈便感覺體內如同乖寶寶一樣的鬼蠱，正被一種奇異力量從體內拽了出來。
一個眨眼的功夫，體內鬼蠱就不見了，王澈低著頭，滿臉的驚喜。
鬼蠱就這樣...被解決了？
他再次對元嬰實力有了別樣的認知，金丹境無法觸及的問題，在宗主面前，不過是手到拈來，心中對自身的安全，更加放心，有這種高手在，百鬼老魔肯定拿他沒辦法。
剛想謝過宗主，便聽仙云宗宗主自顧自說了起來，“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又是百鬼小魔的手段。”
聲音當中帶有玩味的笑意：“這次他如意算盤打錯了。”
“別低著頭了，抬起頭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聽到宗主喊他，王澈心想，終于可以解釋了。
抬頭，就瞧到宗主臉上一團迷霧，看不清真容。
而鬼蠱安靜的漂浮在一旁，眼睛緊閉，身體很自然的攤著，像是已經死亡一般。
見此，王澈更加放心了，神色恭敬的講述著所有事情。
除了穿越和小劍有關的事情外，從乞丐開始，一直到現在，他特別細致的說了個遍，沒有參雜一點謊言。
說完之后，宗主半晌沒回應。
王澈有些疑惑，再次開口，“宗主，弟子已經全部說完，確實如同弟子所說那樣，是百鬼強迫弟子入宗。”
直到現在，他覺得百鬼和鬼蠱已經不是問題了，腦海中已經開始構思如何好好修仙，得道長生了。
可就在這時，王澈驟然感覺世界都靜止了，自己喪失了思考能力，隨后，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在他身邊展現。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赤果的人，被宗主看了個干凈，好像無數雙大手，輕撫著自己的汗毛，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自己的靈魂也被窺探，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秘密可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回過神來時，已經癱坐在地。
發生什么了？
剛才那一瞬間，他覺得發生了很多事，也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恐懼。
王澈內心十分恐懼，自己連抵抗的念頭都無法形成。
這...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是已經說出真相了嗎？
狼狽的起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行了一禮，戰戰兢兢說道：“宗...宗主，我說的都是真的。”
仙云宗宗主不知道從哪里變出個石椅，坐了上去，左手撐著頭，右手有節奏的敲著把手，沒有說話。
咚，咚，咚。
氣氛很奇怪，除了宗主敲打石椅的聲音，周圍安靜的出奇。
過了許久，宗主飄渺的聲音響起，“那你既然作為仙云宗弟子，是不是應當為宗門獻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王澈不明白宗主為什么是這樣的態度，但此刻聽到宗主的話語，他趕忙表達著自己的清白，特別想表示出自己的忠心。
“王澈愿為宗門效力，弟子自幼孤家寡人，現在宗門就是我的家。”
腦海中想去上一世的影視作品，又多說了一句，“愿為宗主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宗主說完，王澈就感覺到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燥熱感，余光一看，漫天火海，熾熱的火焰將空氣都燒扭曲了。
“去吧，赴湯蹈火，展示你對宗主的忠誠度的時候到了。”
聽到宗主嘲諷的話語，王澈尷尬的扯著嘴笑了笑。
“哼。”一聲冷哼，炙熱感消失，“我不需要你口頭來表明你的想法。”
王澈看到宗主手指朝著鬼蠱一點，那黑色小鬼七竅當中突然開始冒出陣陣淤血，看上去很粘稠，令人惡心。
之后便開始捏令人眼花繚亂的法決，再次對著鬼蠱一點，鬼蠱身體一顫一顫的，慢慢飛到了王澈身前。
“現在這小鬼深處已經被我種上禁忌，它絕不會傷你性命，但你若背叛仙云宗，它體內的禁忌會瞬間要了你的命。”
話沒說完，鬼蠱就再次進入了王澈的體內。
？
不是幫我解決鬼蠱嘛？怎么又放進來了？
本來就忐忑不已的王澈，內心更加慌亂。
“宗主！這...”
仙云宗宗主抬手打斷了王澈，接著說道：“我需要你接著當百鬼小魔的探子，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澈瞬間懵圈了，他本以為自己的天賦如此之好，只要自己說出實情，鬼蠱被解決后，就可以天高任鳥飛了。
結果宗主的態度讓他惶恐萬分，現在又變成了眼下這種局面。
諜中諜？
無間道？
宗主，我是清白的啊！
但這話他沒有說出口。
從剛才宗主一系列行為來看，當他讓師傅回去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沒得選了，宗主早就做好了一切打算，或者說，宗主完全不相信他。
想到這里，王澈心中無限悲涼，自己真的是被逼的啊。
仙云宗宗主虛空一點，王澈藏在無限接近襠部的鬼鏡，也被宗主拿出。
抬手一抹，又飛回了王澈手里，“此鏡也被我下了禁忌，你與他通過此物交流，我都可得知。”
“嗯，沒什么了。”
“你依然是仙云宗弟子，也依然是百鬼的探子，回去之后一切按部就班就好，事宜的時候，我會出現。”
“回去吧。”
王澈抬頭還想開口再說些什么，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水開山洞府前。
他現在感覺像是做夢一樣，一直抱有的期待和希望破滅了。
讓他寒心的是，在表明自己是被脅迫之后，宗主依然對他下了另一種控制禁咒，自己徹徹底底成了雙面人，他現在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在生存。
現在他的身家性命，依然被他人隨意掌控著，這種無力感和不被信任的感覺...
好像一直都是他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