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寓樓下，方執觀察著各個樓層。
雖然整棟樓有七八層，但是按死者中刀的陽臺位置來看，符合出刀角度的，只有二或三樓的窗戶。
公寓樓沒有電梯，方執只好腿著上去。
想要知道兇手當時在幾樓，很簡單，只需挨家挨戶敲門即可。
哪家沒人住，就是哪家。
因為他判斷，這會兇手應該已經不在此處。
普通人也就罷了，一個覺醒者，城內行兇殺死普通人，還敢肆無忌憚地呆在行兇地點，真就不怕夜視鏡找上門。
極夜城中，夜視鏡之于覺醒者，比警衛廳之于普通人，威壓更甚。
方執要是這個人，早就提桶跑路了，走前還得把屋內留下的痕跡從里到外清理干凈。
否則萬一被發現什么蛛絲馬跡，將身份暴露出來，就算不被當場抓獲，這輩子也別想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現在方執只希望，對方的清理手段不是那么專業，盡量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
來到二樓，他也沒有客氣，直接咚咚咚地敲起門來。
很快，門內傳來陣陣響動。
有人，快走。
方執一個箭步沖上三樓。
緊接著，開門聲響起，隨后是一聲輕咦。
三秒后，伴隨著不滿的嘀咕聲，樓下住戶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不是二樓……”方執心道，“那就只能是三樓了。”
從懷中掏出手槍，裝上消音器，方執對著門鎖連開兩槍。
手槍是原主作為行動隊員的標配，就算轉到了特別行動部門，也沒有被收回，甚至還加配了一只消音器。
畢竟大部分覺醒者只能有特殊的能力而已，被子彈打中的話，該受傷還是會受傷，擊中要害仍然會死。
算是對付低級覺醒者的一種有效手段。
老舊的門鎖被瞬間打壞，方執用力拽了兩下，門就被成功扯開。
屋內看起來有十幾天沒打掃的樣子，一地的廢紙和垃圾。
方執皺著眉，一路踮著腳尖，來到正對著陽臺的窗戶旁。
從這里往向對面陽臺，死者書房內的大部分空間都一覽無余。
“角度完全沒問題，看來就是這里。”方執暗暗道。
低下頭，他突然發現，窗臺旁邊還放著一只煙灰缸，里面躺著數只熄滅的煙頭。
“臥槽……”方執驚了。
這家伙心這么大的嗎？
煙頭都在這扔著。
這不是沒清理干凈，而是完全沒打算清理啊！
搖了搖頭，方執表示不理解。
隨后他依次去了洗手間，廚房，查看一番。
就在他推開臥室門，剛剛進入臥室，還沒來得及查看之際——
一陣涼意，伴隨著疼痛從腦后瞬間傳來！
……
……
“方顧問……方顧問？”
耳旁傳來李隊長的聲音，看著眼前圍著的一眾警員，方執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能說出口。
咋回事？
我怎么突然就回死者書房里了？
回想著剛才在公寓里最后的場景，方執一陣迷惘。
我記得……別的地方都檢查過了，來到臥室，推開門，然后……
靠！
我……死了？
我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啊！
用了好一會，方執才平靜下來，接受了這個事實：
在公寓里，他推門進去之后，被人秒殺，一擊斃命。
現在看來，行兇者應該躲在臥室的門后。
雖然死了一次，但是方執也察覺了兩件相對讓他放心的事。
第一，死亡回溯能力并沒有失效。
第二，他沒回歸到監獄里。
放心之余，他又想起了剛才的死亡。
竟然沒走！
判斷錯誤，行兇者不是沒想過清理，而是壓根沒想過離開！
人家還在公寓樓里住著呢！
走都不走……這家伙這么勇敢的嗎？
而且對方全程悄無聲息，自己也毫無還手的機會，現在的方執身體各方面素質都極其優秀，如果對方是普通人，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只有覺醒者！
不僅能做到，還會狠心下此殺手。
想到這里，方執轉過頭，看向一旁目露擔心之色的李隊長。
“老李，知道兇手是怎么殺死死者的嗎？”
“啊這……你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
“那我剛才有打過電話嗎？”
心想這位方顧問不會是神經了吧……果然上面派下來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但李隊長還是回答了他：
“你剛剛打完電話，好像是跟人說了半天什么覺醒者什么的。”
聞言，方執心中大定。
“那這個案子……”李隊長小心翼翼道。
“你先稍等，我再去打個電話。”
說罷，方執掏出聯絡器，轉身離開屋內。
李隊長：？？？
……
電話接通，方執直截了當：“喂，陸上校嗎？我找到這個覺醒者了。”
“什么，這么快，你已經找到線索了嗎？效率真高，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了……等等，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說著說著，陸安晴驚呼出聲，聲音也由驚訝變為難以置信。
“不是找到線索……是找到這個覺醒者人在哪了。”方執重復了一遍。
嘶……
電話另一頭傳來吸氣聲，數秒后才傳來回復：“在哪？”
“對面的公寓樓內，三樓，人根本就沒走。”
“你確定嗎？”
“百分之百。”
對方沉默了一會，隨后道：“原地待命，保護好自己……我會派遣夜視部隊支援你，切記不要沖動，你不是覺醒者，不知道他們的厲害。”
“哪怕是一級覺醒者，也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我已經知道厲害了……方執心中苦笑，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電話掛斷。
至于夜視部隊，他聽陸安晴說過，是直屬于特別行動部門的武裝力量。
與行動小隊不一樣，這支部隊雖然都是普通人，但各方面素質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是絕對的好手。
而且這支隊從組建開始，就被專門被定位與覺醒者作戰，從訓練到演習都有組織內覺醒者配合參與。
同時裝備精良，遠超極夜城其他武裝力量，甚至還有不為人知的特殊武器。
真打起來，足以應對大部分覺醒者。
回到屋內，一眾警員紛紛圍了上來。
“兇手已經找到了，現在全體待命，等支援。”方執不等他們發問，直接下令道。
找到了？
李隊長聞言，心中一驚。
怎么就找到了？
明明剛剛才分析出死者的真實死因，為什么轉眼就跳到這一步了？
我是誰，我在哪……
眾人陷入深深的迷惘。
雖然理論上來說，他們的任務僅限于協助方執調查，后者并沒有命令他們做事的權力，但其一套推理下來，他們也不得不心服口服，方執在他們的心中地位也變得重了許多。
再者說對方也是上面派下來的，想來背景也不低，暫且聽之也并無不可。
……
十分鐘后，外面傳來一陣喧囂，屋內眾人連忙來到大門之外。
只見數量漆黑發亮的軍用裝甲車停在門外，一支殺氣騰騰的武裝部隊從車內魚貫而出。
為首一人，身著黑色制服，快速跑到方執身前立定，恭恭敬敬敬了一禮。
“夜視部隊第七小隊隊長前來報到，隨時聽候方先生調遣！”
周圍警員看到這一幕，均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