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難以言表的痛。

他的雙眼前，虛空中好像有一支筆，蘸著黑色元氣墨水，勾勒出一個個神秘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不一樣，但都繁復無比，比夜空的星辰還是神秘，偉岸而深邃。每個符文誕生后，都紛紛印入他的眼睛中。印入一個符文，他的眼睛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那種痛，比針扎指甲里的肉還要痛楚萬分。

這簡直是折磨。

林羽恨不得立刻死去，然而他的身體好像靜止的雕像，一動不動，眼睛眨都不能眨，更別說閉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符文浮現，然后印入眼中，讓他感受無盡的痛苦。

不知多少個符文印入眼中，終于結束了。他已經虛脫，但是這次肉身的反應很奇怪，就是不暈，似乎要他真真切切的感受這一切。

本以為結束了，然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又是一個個符文在眼前浮現，不過不是印入他的眼睛里，而是轉向他的四肢百骸。這些符文猶如漂浮的精靈，圍著他的身體旋轉，然后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停下來，哧的一聲，扎了進去。

或是手心，或是額頭，或是雙耳，或是腳趾……

這些符文扎了進去，滲透到他身體里面去，越來越多的符文出現，頻繁的沒入他的體內。那些融入四肢百骸的符文還好，盡管痛，但他能忍，畢竟那些地方不像眼睛那般脆弱。

不過下一批他就不能忍了。

一個符文出現沒入他體內后，如果他能動，此時一定會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氣，身子抑制不住的劇烈顫抖。然而他不能動，只能默默的承受著，他忽然覺得眼睛的痛還是比較弱的。

因為那符文扎入他的心臟里面去了。

這次的目標是他的五臟六腑。五臟六腑，那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了，這一個符文扎進去，那種痛，簡直就是痛不欲生。

不，痛不欲生還是好的，簡直比痛不欲生還要痛不欲生。

內視下，林羽能看到自己跳動的心臟，一個黑色的符文印在心臟上，隨后無數個符文涌進來，將心臟覆蓋，全部變成黑色。看著那跳動的黑色心臟，他腦海里忽然出現一個荒謬的念頭。

原來我的心是黑的。

他不只是心黑，黑色的符文流淌進來，他的腹部也是黑的。

看來不只心黑，而且腹黑。

當痛已麻木后，林羽開始觀察自己的身體，黑氣已經變得很稀薄，但還是有一個個符文誕生沒入他的體內。隨著最后一縷元氣化作符文沒入體內，林羽的身子像是落入墨缸中，漆黑無比。

不過他的體質提高后，能看到細微之處，所以看到一個個黑色的符文在體內流淌。

痛苦的折磨就是為了讓這些符文摹刻在體內，它們像是水在林羽體內流動，透發神秘的氣息。因為他們是在林羽眼前一個個凝聚出來的，為了減輕痛苦，林羽曾經數這些符文的個數來分散注意力，所以記得這些符文不多不少，正好十二萬九千六百個。

十二萬九千六百個，很神奇的數字。

漸漸的，他的膚色恢復正常，但是符文卻永久留在體內了。

“那我的黑色元氣呢。”林羽大驚，丹田內，原本屬于黑色元氣的氣旋已經消失，他們全部化為神秘的符文融入林羽體內了。

體質七重天，竟然是這種結果。

黑色元氣是林羽最大的依仗，今日肉身突破后竟然變成這樣，這讓他震驚。

“嘩。”

他心念一動，黑色的戰袍浮現，這讓他心神大定，他看著戰袍，心一動。

“比以前更加凝實了，不知防御如何？”他取出一件上階靈寶，是一柄馬刀，往身上稍微用力砍下。那馬刀竟然被崩開，防御驚人。

林羽大喜。

他想了想，讓林參過來幫他，讓林參用盡全力砍下去。

“砰！”

林參竟然被彈飛了。

黑色戰袍的防御能力簡直可怕，林羽欣喜無比，“如果穿上一件超階防御靈寶的話，我的天，哪怕是元氣境巔峰修者我都有一戰的可能。”

“林羽，我看你還有余力，不如我換一件超階靈寶試試？”林參提議道。

“好！”

林參換了一件超階靈寶，是一件長锏，奮力砸下，戰袍破開。不過林羽的體表下神秘符文流轉，那長锏砸到皮膚，林羽趕到神秘符文震蕩，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

“可以了。”林羽點頭，有了判斷，“我現在的肉身，簡直就是一件上階靈寶。”

黑色元氣的異變讓他得到更加強大的肉身，只是黑色元氣從丹田轉移到他體內，融入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還有周身無數穴位中去。同時他還得到一個巨大的好處，那就是可以隨意控制黑色元氣了。

“我上次肉身變強后，終于可以控制黑色元氣，看來這黑色元氣是和肉身修為有關的。肉身越強，操控黑色元氣就越簡單。”林羽暗道。

他漸漸摸索到黑白元氣的奧秘了。

黑色元氣對應是肉身，他猜測白色元氣對應的是元氣。

“林羽，你現在實力達到什么程度了？”林參不禁問道。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林羽一笑，站了起來，然后深深的吸一口氣，捏緊拳頭。體內，神秘符文流轉，他感到肉身變得將不可摧，控制下，灰色元氣融匯全身，他忽然覺得就是這天都能打穿。他低喝一聲，一拳往地面轟下去。

“咔咔咔……”

大地龜裂，一條裂痕在身前往前方蔓延而出，像是一條大蛇往前沖去，轟隆隆作響，林參感到大地都在顫抖。

這威力，就是林羽都嚇一跳。

“這，這有點過分了。”林參額頭溢出細汗，咽了一下口水。

“林羽，你的肉身現在到底達到什么程度了？”就是林勝都驚嘆道。

“肉身與元氣修為都達到七重天了。”林羽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么厲害的肉身，若不是看著你修行變強，我真懷疑你是一頭妖獸化形的。這肉身，太變態了。”林參看著地上的裂痕心有余悸道。

“這算什么？你遲早也要達到這程度，我和你說過了，要突破元氣境，元氣和肉身的修行都不能落下。”林羽搖搖頭。他因為元氣特殊達到如此程度罷了，論實力，大進后他已經接近二元之力，也就是勉強接近九重天巔峰了。

九重天巔峰再進一步就超越元氣境了。

“林羽，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林參忽然問道。

“什么問題？”

“按照你說的。元氣修為九重天，肉身修為九重天，也就是說元氣境的巔峰是二元之力。再進一步就超越元氣境了。也就是說，二元之力是元氣境的極限。”林參聲音有點怪異道，看向林羽。

林羽點點頭，不解問道：“是啊。然后呢？”

林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可是你現在才七重天，就已經無限接近二元之力的極限。我想說的是，二元之力是元氣境的極限，那你的極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