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遍長安城。

紅色綢帶掛滿長安街上，紅色燈籠，迎風而立，紅色地毯，鋪滿每一條大街小巷，讓所有過路的人，都踩在紅色地毯上，添上一份喜氣。

時光飛速。

三年后的同一天。

同樣的長安城，長安街，同樣的人山人海，卻再也沒有當日的祝福聲。

“打死這個叛國賊，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奸細。”一個臭雞蛋砸在錦素的眼角，頓時紅腫了一片。

同樣的地方，卻再也沒有那雙溫暖的手，將自己的手放在掌心。只有冰冷的枷鎖，將她的心也一起禁錮。

錦素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看向街角拐彎處，正是她的父親，還有她的妹妹。這件事情罪惡的源頭，她恨不得將他們拆骨入腹。

“看什么看，還不快走。”身體被推拒著，錦素卻帶著滔天的恨意，駐足在原地不肯離開，死死地盯著街角。

“我不是細作，他們才是，你要抓就去抓他們。”就算不會有人相信，錦素卻還是不甘心地喊道。

“還敢狡辯，兄弟們，給她松松骨。”兩個士兵對著她拳打腳踢，待她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他們卻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扔雞蛋，扔石頭，扔菜葉的人已經停了手。不是因為他們仁慈，而是因為，兩個士兵已經毫無聲息地躺在地上。

冷面女子持著劍，劍上的血還未干，她彎腰將錦素扶起：“小姐，玄景來了。”

“玄景？”錦素抬眼，血霧迷蒙了眼睛，抬手擦去：“玄景，你不該來的。”

其他侍衛見玄景行兇，馬上將她包圍了起來：“還有同黨，拿下。”

長安街，又稱十里街，而如今，百姓已被疏散，十里街上滿是侍衛。

玄景已經受傷，她縱然武藝高強，卻架不住這么多人的圍攻。她殺了很多人，周圍的尸體也足夠將她埋葬。而她，也不打算活著離開。

錦素眼睜睜地看著玄景倒地，她看著她，滿身是血，這樣活著也是會很痛吧。景兒，黃泉路上，走慢些，等著我。

“你哭了？”凌晟站在錦素的身側，負手而立，仿佛漠視一切。

“我不該哭嗎？”錦素挺直著后背，拍了拍身上的臟污，看向男子：“凌晟，你也覺得我是細作？是叛國賊嗎？”

凌晟冰冷的眸子看向錦素，抿著唇，沒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么。說出來的話，卻足以讓錦素心如死灰：“該行刑了，來人，將錦素押上行刑臺。”

“凌晟，你也不信我，是嗎？”錦素素來冷靜，這時候卻突然又哭又笑：“凌晟，你不信我。”

“押上去，行刑。”凌晟的聲音微變，似是更冷，更加低沉，像是在壓抑著什么。

“阿晟。”錦素突然安靜下來，眉眼安然，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如葉子般明媚的眼睛，也帶著笑意：“阿晟，我不想死在你手里。”

“我不想怨恨你，只希望，下輩子別再遇見你。”話音剛落，錦素突然抽出身旁侍衛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