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陌生的人類交流了嗎……真有意思。”
女孩小聲自言自語道，忽然臉上帶上了輕蔑的笑。
“隨便他吧，翻不起什么浪。等那個虛靈階什么時候有能力打到最高一層比賽，站到我面前，再理會也不遲。”
她甩了甩手，語氣微微嚴肅了一些。
“讓你的器靈中途替我到遺跡那邊轉一圈，差駐守的人趕一趕嗅到甜味的蒼蠅們，不要壞了我的好事。”
“是！”
探子起身離開，留下女孩獨自一人在樓頂望天。她靜靜地看著深邃的夜空，兩只小腳活潑的晃動著。
驀然，她輕聲笑了出來。
“還有四年。四年后，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
天亮，牧翎早早地睜開了雙眼。
打坐睡著了，不愧是我……他環顧四周，卻發現雪澪還趴在一旁睡大覺，卻不見了玉塵的蹤影。
“這就走了？好歹有緣相識一場，也不打個招呼就……”
話還沒有說完，卻見旁邊的樹叢一動。緊接著，便看到玉塵兩手拎著足有五六只野山雞走了過來。
“早飯，麻煩你了。”
言簡意賅。
合著我就是一個廚子……牧翎無奈的想，不情不愿的將雞接了過來。
大早上就吃這么多肉，也不怕腸胃出問題。
忽然，他靈機一動。
“等會，我有個事。做飯可以，但我不能白干，我們要有個交易。”
“嗯？”
玉塵挑了一下好看的眉毛，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
“你也知道山上有個僵尸獅子，我一個人打有些吃力。我幫你做了飯，你上山陪我把那玩意打了，怎么樣。”
牧翎說完，抬手輕輕晃了一下手中的野山雞。
“好！”
玉塵想也沒有多想，一口答應了。
做一頓飯，白賺一個免費的戰斗力，這樣的好事哪里還能找去？這下牧翎心滿意足，喜滋滋的引燃了燃了一晚上的篝火，開始熟練地收拾起了野山雞。
等到神明大人悠悠睡醒，已經是被清理得干凈利落的雞肉在火上轉圈圈的時候了。
離開空地，一行人又沿著土匪頭子開出的路前行。走出不遠，牧翎便又見到了前一晚被殺死的兩個器靈使與土匪頭子的尸體。
難聞的味道已經招來了不少蟲子，啃食著傷口處的血肉。這幅景象實在太讓人反胃，牧翎不想將剛剛吃下的美味烤雞吐出來，便決定繞一點路。
但一抬腳，自己卻被絆了一個踉蹌。
是其中一人使用的短棍！牧翎兩眼一亮。
能拿來與器靈締約的武器，品質都在上乘。雖然現在器靈死了，武器也因為契約廢除而損壞，但畢竟修一修還能用，還是能賣出可觀的價錢的。
差點把這些落下，這下賺大了……牧翎喜滋滋的彎腰，不顧上面沾染的泥污與點點血跡便撿了起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雖然短棍斷成了兩截，但也是絕好的材料。
“幫我找一下，他們身上應該還有值錢的東西。”
牧翎隨口向玉塵與雪澪囑咐道，自己則是沿著昨天的戰斗痕跡繼續向前走，去尋找土匪頭子的尸體。
但走出幾步，他回過頭，卻發現一人一貓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
“什么算值錢？”
玉塵認真的問道。旁邊的雪澪翹著尾巴，也跟著點了點頭。
俺也一樣！
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現在的……牧翎感到一陣頭暈，無力地后退了幾步。
他輕嘆一口氣，虛弱的擺了擺手，似乎一瞬間變得疲憊了許多。
“算了，你倆找個涼快地方坐一會吧，我去去就回……別問我哪里涼快！”
幸好，土匪頭子不但重錘分量十足，而且身上竟然還藏了不少好東西。牧翎一心求財，也不再講什么避嫌，就這樣將這個前一晚還想弄死自己的家伙連衣服都扒得干干凈凈，從里面抽出了一件被斬開了一道大裂口的精細軟甲。
而最讓自己驚喜的是，土匪頭子的手上竟然還戴著一枚儲物戒指。雖然看上去粗制濫造，不像是什么質量上乘的法器，不過顯然里面的東西也不會差到哪去。
可惜時間緊迫，沒有空檔去仔細檢查到底有什么寶貝了。牧翎匆匆忙忙將所有東西一股腦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便趕了回去。
另外兩個小嘍啰身上就沒有什么好東西了，隨身物品少的讓人心疼。稍微估算了一下這一趟的收獲，一直到山頂，牧翎的嘴都開心的微微翹著。
再也不用擔心填不抱這個四次元口袋，倆人餓死在半路上了。
哦，是一人一貓。
登上山頂，那只僵尸獅子果然還趴在原地。玉塵沒有去急著動手，先是環顧四周，觀察起了周圍的景象。
“這種樹并不少見。它們本來是普通的植物，但機緣巧合，在不斷的競爭中存活了下來，變得日益龐大。但太過龐大的身體使得它們必須需要更多的天地養分才能存活，為了存活又必須變得更強……”
這下，牧翎明白了為什么這棵樹的周圍會遍是枯草，宛如一片死域。
“聽你的語氣，好像這樹也跟人一樣。”
“樹也好，人也罷，萬事萬物都是一樣的。如果這棵樹今天沒有遭遇這份災難，它便能繼續吸收下去，越來越快，直至吸干整座山。到時候，它會誕生真正的靈智，成為更高一級的存在。”
金色光芒凝聚在玉塵的手臂上，化作了長爪的形狀。這一次，牧翎也還是沒有看明白玉塵的器靈之力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總不能，這家伙把武器藏在衣服里面吧。
不遠處，僵尸獅子聞聲而起，拖動著腐朽的身軀艱難地行走在枯草上，喉嚨里發出了低沉的吼聲。
“樹也想活下去，所以它用自身的一部分生命氣息為籌碼滋養這頭獅子，讓早就應該死去的獅子茍延殘喘的活下來，成為自己的護衛。但是這獅子僅僅只是活著，身體避免不了朽爛，而且也注定再也不可能離開樹的周圍。”
玉塵說完，直至地注視著僵尸獅子空洞的雙眼。
“這樣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