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觀眾席上的人們紛紛瞪大了雙眼,有幾人甚至當場站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演武場中這一副滑稽景象。
牧翎一直等到那男子逼近自己,才遲遲出劍。伴隨白光一閃,鞘中長劍在靈力帶動下,眨眼間連續斬出了三次攻擊。
第一劍迎上了男人繩鞭尖端綁著的靈鋼短刃。靈鋼對靈鋼,互相沒能留下分毫痕跡,但男人甩鞭的動作卻被這一劍的沖擊打亂,一鞭抽空。
第二劍與第三劍則是毫不留情的斬在了男人身上。伴隨著嘶拉一聲,預料之中鮮血飛濺的場面卻沒有出現,場地上只見到幾片零落的破布片飛揚。
男人愣住了,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兩秒后,他身上的衣服忽然自身前整齊裂開,化作了一大片破布,順著腰身滑落到了地上。
觀眾席上,看到那男人不著片縷的枯瘦身體,一些大戶人家的年輕女眷紛紛掩目側身。有的思想過于保守,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見到這樣一副身體,甚至發出了小聲的尖叫。
而另一邊,雪澪知道牧翎動了捉弄這男子的心思,便刻意沒有回頭去污玷自己的眼睛,一心追打那只被拍懵了的瘦猴子。
猴子這種動物,即便是變成了器靈,依舊無比聰慧。吃了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白貓結結實實的一巴掌,立刻明白這只白貓不是自己能打贏的存在。
它連自己的主人都不要了,尖叫著想要逃離撲過來的雪澪。但雪澪怎么會給這仗勢欺人的家伙機會,幾個騰挪間便一爪抓住了猴子的尾巴。
她毫不留情,用力將猴子拖到面前。不顧對方抓撓撕打,硬生生用靈力凝成鋒利貓爪,將那并不算厚實的滿身猴毛,一把一把扯了下來。
方才還進行著激烈打斗的演武場,此時竟然便成了一幅雞飛狗跳,猴毛亂飛的離譜場面。
岳州城主劉柱山緊皺眉頭,看著這單挑的二人,手氣的都快要把座椅扶手捏碎了。
“胡鬧!這是哪里來的混帳小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這般羞辱一位器靈使,置我這演武賽的規矩何在!”
但一旁,另一位須發花白,面容卻頗有仙人氣質的老人卻哈哈大笑。
“劉柱山,那演武賽規則上,也沒有這項規定。我看,還是不要阻攔為好。”
劉柱山歪頭看了一眼老人,沉聲問道。
“黃老,你認識這小子?”
“我哪會認識。”
老人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笑意卻是不減。
“但這小子,我看倒是挺有意思的。你只見他當眾辱人,卻不見他剛才那三劍的有趣之處。沉浸官宦多年,你的性子倒是越發毛燥了。”
劉柱山身為直面邊境的岳州城主,本身卻是靠著文術即位。他對兵法頗為通曉,能庇護岳州城十幾年不為外患侵擾,卻對具體的武術一竅不通。
方才牧翎出招,他只是看到了白光一閃而已,具體是一劍還是三劍,他根本沒有看清。
他聽了老人的話,冷哼一聲,便不再作聲,只是開始下意識的留意下面場地里那半大小子的一舉一動。
至于牧翎,卻是沒有什么故意秀劍技給人看的想法。
他真的只是看這人不爽,當眾揍他一頓,輕了不解氣,重了又怕引禍上身,這才一時玩心上頭,扒了這人衣服。
男人提著繩鞭,愣愣的站著。半晌,這才緩過神來。他連喚回自己猴子器靈,與牧翎拼死一戰的勇氣都沒了,頗為羞憤的尖叫一聲,狂奔著往場外去了。
若是被牧翎重傷,自己還能掙扎起身繼續再戰,興許能被在場各大勢力的圍觀人員點評一句“此人頗有骨氣”。但這赤身裸體,卻還要留在場上與人戰斗,臉面是賺得還是賠得,真不好說。
牧翎望著那遠去的社死背影,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換個州生活吧,不行就出國!
而另一邊,解了氣的雪澪終于放過了毛發幾乎被拔凸,嗓子有點啞了的可憐猴子。她邁著貓步,小跑著回到了牧翎身邊。
“你真惡趣味。”
她自然不敢當著這么多人開口說話,便繼續在腦海中傳達自己的想法。
“扒了衣服而已,又沒有傷他性命。”
牧翎聳了聳肩。
他忽然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用花太大的力氣,就能讓對手心甘情愿投降,離開場地。
就是有點費衣服。
看著不遠處那一地猴毛,牧翎彎腰將雪澪抱了起來。已經作為貓被抱慣了的神明大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喪失了矜持,開始給擼給抱給吸了,于是絲毫不掙扎。
“你不是也把那只猴子給扒干凈了,我們性質一樣惡劣。”
雪澪立刻否認。
“它是器靈,一只猴子,性質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
牧翎點了點頭。
“我采訪一下,作為一只貓,跟猴子打架是不是很爽。”
雪澪愣了一下,隨后扭過頭,決定不再看這家伙了。
眼不見心不煩。
開過了玩笑,牧翎輕輕把雪澪托放到自己肩膀上,隨后環顧四周,尋找裁判員的位置。
找了一圈,沒有看到,他扭頭望向了演武場正對著的那片觀眾席,那片座位看上去不太一樣。
“怎么樣,這局算我贏了吧!”
牧翎兩手作喇叭狀,放在嘴巴前大聲喊道。
他注意到的這片觀眾席,恰好便是岳州一些官員所在的位置。正中央處,劉柱山聽到這一聲喊,血壓又上來了。
“狂妄小子,竟然對本官也如此無禮。”
他憤怒說道,剛想要起身喝退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見旁邊的黃老一把拉住了自己,搶先一步站了起來。
“好小子,你打的不錯,這局對手先行離場,自然是算你贏。只是這種手段,后面不可再用了。”
黃老聲音溫和,全然是大度長輩風范。
見愿意判自己贏,牧翎心情更加愉悅,快步下了擂臺。
為了贏嘛,不磕磣。
黃老目送牧翎離開,扭頭對還在生悶氣的劉柱山笑了笑。
“回頭托人把參賽名單給我抄錄一份,今年的比賽,樂子可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