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城這樣人員流動特別大的地方，消息的傳播總是特別的快。

還沒過多久的時間，月玄一導師要進行某個影響世界的研究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因此，到了進行學術宣告的日子，一大早，天機塔下屬的報亭處便已經擠滿了人。

每隔一個月，天機塔都會整理過去一個月中學士們提交的報告，根據價值程度進行排序，印刷成類似報紙一樣的大開頁報告集，交由下屬的報亭進行批量印刷，出售給感興趣的人們。

每到這一天，原本人流量平平的報亭總是人滿為患，尤其是像這樣，有某位五星學士發表了研究報告的時候。

低星學士們沒有進入天機塔學習的資格，只能通過每月一次的這種報告集，來判斷天機塔中各位導師正在進行什么樣的研究從而思考自己能不能跟風進行類似的研究，以獲得自己中意的導師的認可，得到進入天機塔學習的資格。

月玄一導師人美心善，在眾多導師之中屬于人氣最高的一類。難得遇上她有可能發表了研究報告的一期，想要借機進入天機塔的低星學士們不可謂不瘋狂。

要知道，月玄一導師上一次在這里公開發表研究報告，可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報亭的窗口緊閉著，外面滿是學士。他們高聲討論著，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月玄一導師的崇拜。

“月先生要轉換研究方向了啊，難道是在研究靈力循環的過程中發現了什么新的東西。”

“無論月先生這一次是什么題材的研究，我都要趕一篇研究報告出來。說不定就被導師看中，成為記名弟子了呢。”

“做夢就要做大點，直接成為親傳弟子吧！”

“你是想當月玄一導師的弟子嗎？你是想當導師的月下情郎吧！”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哄笑。那名被人開了玩笑的低星學士滿臉通紅，剛要解釋，卻聽見身后一陣簾門拉開的聲音。

報亭終于開了。

學士們再也沒空管什么玩笑不玩笑的，紛紛一擁而上，手里攥著錢幣，奮力的向那個狹小的窗口里擠。任憑服務人員大喊“不要急不要急”都無濟于事。

而率先搶到了報告集的人紛紛貓著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后面那些沒有成功擠進去或者干脆沒錢買的人看到，也紛紛圍了過來。

“快打開快打開！看看月先生究竟寫了什么內容的研究報告。”

奈何不住眾人的催促，購買到了報告集的人只好當眾將報告集拆開，一起瀏覽了起來。

翻開封面，排在目錄最上面的赫然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風格的標題。

“論天圓地方思想與現實世界的矛盾沖突”。

天圓地方是什么？眾人面面相覷。

但隨即，就有人反應了過來。

“天圓地方說的是世界啊！我們的世界不就是天圓地方的嗎，月先生使用的這個說法，很形象！”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點頭認可。

但隨即又有人發出了疑問。

“可是標題說，與現實世界的沖突。我們的現實世界，不就是天圓地方的嗎，這有什么沖突。”

人群再度沉默，直到有人醒悟過來，提醒道。

“別愣著啊，這才只是標題，翻進去看看月先生是怎么解釋的！”

學士們自然不會相信月先生會平白無故取這樣一個自相矛盾的標題，于是懷著更大的興趣，迫不及待的找到了研究報告，讀了起來。

剛開始讀的時候，很快便有人皺緊了眉頭。

“這……這篇研究報告的遣詞用句實在也太不嚴謹了，它的……”

“你懂什么！”

但還不等他說完，便遭到了周圍人的斥責。

“月先生都那么久不寫研究報告了，一直專心研究，在這些小細節的方面生疏一點想來也是很正常的。”

“就是就是。你仔細看報告的內容，我自己一時有些難以理解，但是感覺好像在說很了不得的事情！”

他們一邊討論，一邊耐著性子讀著。很快，眾人討論的聲音也越發激烈了起來。

“這是真的嗎？！那我們一直以來認識到的東西都是什么？！”

“真是令人難以接受。”

“大陸怎么可能是一個圓呢，大陸外面可是通往世界邊界的汪洋大海呀！”

討論的人員分成了兩派，一派站在月玄一導師一邊，感覺文章中所寫的東西是可以接受的，是跨時代的大發現。

而另一群人卻堅持著原本的世界觀，表示難以認同。

“這種東西，太像憑空想象出來的東西了！”

“要是大陸是一個圓，為什么遠航的船只從來沒有回來過？他們都跑到世界邊緣，掉下去死了！”

而其中一些了解了最近流言蜚語的人們，卻也在大聲的反駁。

“你們不知道嗎，月玄一導師已經隨同城主一起在海上做過實驗了。如果是無稽之談，月先生怎么可能將這樣不嚴謹的東西寫出來呢！”

就在兩群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其中一個還在細讀研究報告的人卻忽然失聲大喊道。

“快看！這篇研究報告的署名，不是月先生！”

此話一出，眾人全部驚了。

他們連繼續爭論都不顧了，再次擁擠著湊到了研究報告旁邊。只見研究報告的最后，記錄著報告創作人的地方，的確不是月玄一的名字。

“牧翎？這是個什么人，為什么從來沒聽過。”

“我就說嘛，月玄一導師怎么可能寫出這種離譜的研究報告。”

“這個人是怎么登上研究報告集頭條的，難道買通了天機塔發行處的人？我覺得應該向天機塔申請，讓他們派人徹查此事！”

“可是……我感覺他寫的有些道理……”

“有什么道理？！這種詞句都狗屁不通的研究報告，真是臟了我等的眼睛！”

原本支持的與反對的人，在注意到了研究報告的創作人之后，原本褒貶不一的評價頓時變成了幾乎壓倒性的批評。

但就在這時，那名買了報告集，倍感失望的學士興致缺缺的翻到了下一頁，卻忽然再次驚叫起來。

“這是……月先生的附詞，還有城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