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了?沒事吧?”
“沒,沒事,”嘴上雖是這么說,但是柳心夢的心里卻有些發寒,不,不會吧?怎么可能呢?怎么會出現那樣的事?!難道真是自己病剛好才出現的幻覺?!
動了動喉嚨,某女覺得,自己還是先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于是,目光便落在了這間房里的,另一個男人身上。
這不能怪她,那男人實在毫無存在感,柳心夢直到現在才注意到他。
他估計在這個家里沒有地位吧,腳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草編鞋,身上的衣服比她的還要破舊,一頭亂蓬蓬的頭發,一臉臟兮兮的污垢,還有這眼睛。
這眼睛……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蹦撑尤挥芍缘馁潎@起來,這確實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眼睛了,兩只眼珠就像兩塊黑亮無比的魔力石,牢牢的吸住她的目光。
柳心夢情不自禁的朝著男人走去,那眼神簡直就像一匹餓狼,終于找到了一只香甜可口的綿羊。
男人的臉已經微微有些發燙了,默默垂下了眼簾,還是王大成出聲,才將某女拉回了現實。
“姑娘,他就是啞夫。”
???什么?柳心夢愣了好半天才明白王大成說的話,原來,他就是啞夫啊,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額,一想到這個,某女就有些發寒,剛想再說些什么,“咕嚕?!币粋€極為不雅的聲音,從柳心夢的,肚子里傳了出來。
呵呵呵,某女略略尷尬,“那個,我有點餓了。”
屋子里安靜了片刻,王大成轉了轉眼珠,打破了沉默。
“哦,我這就去給姑娘拿些吃的過來?!闭f著,朝著門外走去。
王大成走后,只剩下柳心夢和啞夫,某女見他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覺得有些沒勁,摸摸鼻子,便在她剛剛趟過的稻草堆上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柴房外就傳來了熟悉的吵鬧聲,柳心夢想了想,跟她在昏迷期間聽到的,極為相似。
但這次,屋外的人明顯是壓低了聲音,她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就斷斷續續聽到了幾個詞。
“不祥”,“媳婦”,“禍害”……
什么跟什么?!這幾個詞完全聯系不上好吧,某女郁悶了,還沒思索個所以然來,外面的聲音便徹底消失了。
很快,王大成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走了進來,對著稻草堆上的人,點頭一笑。
“姑娘,現在天色不早,我們都已經吃過了,廚房里就剩這一點東西,你趁熱吃吧。”
話音剛落,某女就急忙起身,飄了過來,毫不夸張,那步子,真真就是飄啊。
一把奪過男人手上的碗筷,就準備開吃。
但是,當她看清楚碗里的東西是什么時,柳心夢的心頓時就涼了。
碗里,大部分都是水,只有可憐的幾根面條,油,更是一滴都見不著,這還真的是,正宗的水煮面?。?/p>
某女表示,她真真是欲哭無淚,嘆了嘆,有氣無力的挑起一筷,放進嘴里,柳心夢真的要哭了,這正宗得也,太徹底了吧!
寡淡!
這碗還勉強可以稱之為面條的東西,一點味道都沒有,在這大病剛愈的某女嘗起來,更是與白開水無異。
柳心夢暴躁了,這家人真的窮成這樣了嗎?!下個面連一滴油都不放,一點鹽都不灑?!
還是,故意在虐待她?!
越想越覺得憋屈,某女一抬頭就像說些什么,卻發現,整個柴房又只剩下啞夫一個人了。
柳心夢微微驚訝,王大成什么時候走的?她怎么一點都沒察覺?!
無語的癟癟嘴,端著碗,朝著啞夫挪過去,沒辦法,這有幾根面條,總比什么都沒得吃好吧。
邊吃還邊不忘好奇,“啞夫,王大成什么時候走的啊?”
某女忙著對付碗里的東西。
“啞夫,今天晚上我睡哪里?。窟€是在這間柴房嗎?那你呢?”
咕嚕咕嚕。
“哦,對了,我忘了你不會說話,呵呵,不好意思?!?/p>
“嗝——嗝,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還挺好喝的?!?/p>
“……”
半夜,柳心夢被熱醒了,到底是病過一場的身子,還是有點虛,出了一身的虛汗。
某女有些嫌棄,汗黏黏的,還怎么再睡覺?看來,她必須得找個地方去洗一洗。
“啞夫?”
“啞夫?”
柳心夢試探的喊了兩聲,她真的不是想擾人清夢啊,她實在是受不了了,然而,屋子里始終黑漆漆的,靜悄悄的,一絲動靜都沒有,她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難道啞夫還沒有回來?可是,半夢半醒之間,她總覺得有人在輕輕擦拭著她的額頭,又是幻覺嗎?驀地,某女想到了睡覺之前的那一幕。
那時,她還在跟啞夫鬧別扭,她堅持孤男寡女不能共處一室,雖然她是21世紀的新新女性,但她也不能開放到這種程度吧,顯然,她還不知道他們已經共處一室三天了。
啞夫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轉過了身。
柳心夢急了,“你轉過去也沒用啊,我不能……”
話還沒說完,啞夫便低著頭,向著門外走了出去,留下某女,在空氣中石化……
思緒拉回到現在,柳心夢心里有些犯嘀咕,還準備問問啞夫哪里有干凈的水呢,他就算不會說,也能帶她去,最不濟,給她指指方向也好啊。
現在倒好,她只有抹黑站起了身。
之前還有根柴火照明,火苗熄了之后,柴房就漆黑一片了,柳心夢瞬間對現代的燈想念無比,這摸黑的感受,實在是太不爽了!
好不容易,某女終于出了柴房,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外面比屋里還好一些,至少有月光照著。
可是不知道路,柳心夢只有漫無目的的游蕩著,山林間的小路,陰森無比,她越走越心慌,不知不覺就想到王大成說過的話。
她是從墳地里被挖出來的,一想到她被發現之前,是跟一堆死人……
柳心夢狠狠打了一個寒顫,用手搓了搓雙臂,某女開始打起了退堂鼓,她,她還是先回去吧。
恐懼模式一旦開啟,柳心夢便看任何東西都像恐怖片里的那些鬼怪,聚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她才能不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尖叫出聲。
然而,就當她要玩命飛奔回去之時,腳上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