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大步跨入大廳,爹爹的表妹,鵑城夫人立即領著眾女眷迎了上來。
“大王,您回來了。”鵑城夫人欠身一福,高貴不易親近的特質一覽無遺。
“春雨,替大王取下披風。秋霞,快倒杯參茶給大王。”鵑城夫人家的女管家也連忙吆喝著婢女們,生怕他有半點不悅。
其他的家臣則是等他坐下后,一一上前行禮,然后才退至兩旁。
偌大的廳上,只有這個被稱著大王的爹爹和鵑城夫人依照主客位置坐著,其他人全立在兩旁,不管是妾或是婢,在鵑城府她們也只有站前或站后的區別,誰也沒有資格入座。
“大王,夫人,公主帶到。”婦人領著驪如雪進入大廳,待其他人全數站定,她才牽著驪如雪來到大廳中央。
“嗯。”爹爹應了一聲,婦人便退開了,留下驪如雪一人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
這個叫大王的爹看著她,心中并無太大的喜悅。他有妻有妾,又有兒子和女兒,所以他似乎并不太稀罕眼前這個沾花惹草弄出來的女兒。
不過,作為男人的尊嚴,他還是不容許有著皇家血統的女兒淪落在外,所以他仍然硬著頭皮將她帶了回來。
王宮里是暫時不能帶回去了,怕惹口舌,他便將這個女兒帶到了表妹鵑城夫人的家里。
被置于大廳上的驪如雪怯生生地站著,不敢抬頭也不敢動,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子直盯著腳上先前換上的紅色繡花鞋,恐懼的感覺像塊大石頭一樣壓在心口,讓她一下子就失去了平日的活潑。
她發現,四周有好多的人都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她,特別是坐在爹身旁的鵑城夫人,臉上更是罩著一層寒霜,即使她長得再美、再高貴,也只是令驪如雪心生恐懼而已。
鵑城夫人冷冷地看著驪如雪,像是在打量一件撿來的物品一樣,心中像打翻了好幾瓶醋。這也難怪,她是驪國國王的表妹,她的親姐姐就是驪國王的王后。
自己的表姐夫偷情生下的孩子,現在卻要她來幫忙照顧,她的心里能好受嗎?不過是賤人生下的賤貨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來著?”她揚起下巴像三堂會審似的問。
驪如雪渾身一顫,喉頭像梗了啥東西一樣,說不出一個字來。因為她從這個女人的眼里,分明只看到嫉恨。
“姐夫,這丫頭連名兒都不肯告訴我,還怎么待在鵑城府啊?”鵑城夫人見她沒答話,便轉頭向驪戎王抱怨。
驪戎王皺了皺眉眉沉聲道:“還不快說出你的名字?”
被人這么狠狠一吼,驪如雪嚇了一跳,抬頭望了他一眼,那種全然陌生的感覺瞬間湮沒了她,但她知道無處可逃,只能結結巴巴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來——
“驪……如……雪……”話一出,她眼中立即盈滿了淚水,委屈和恐懼雙雙壓上心頭,但她只能咬緊牙不讓眼淚掉下來。
“如雪,名兒倒是很好聽。”鵑城夫人像是在仔細玩味她的名字,喃喃地念了幾遍,又轉向鵑城王朗聲說到:“姐夫,反正我也有兩個女兒了,不嫌多一個,如雪就讓我來調教吧。”
這個鵑城夫人打小就是同驪戎王玩兒大的,所以驪戎王對她還是蠻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