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下去砸磚頭一直到黃昏才上樓來,見我還在床上耍手機,下午飯也沒做,冰鍋冷灶地。便陰沉下臉,好象欲哭的樣子!上午吃飯時把我辱罵了一通,我沒搭理,還照樣我行我素。見此情景,吆妹再感到委屈,也不發火了。知道發火也無用,所以干脆不理識我了。便自已做飯開了。
其實,我心理也不好受,見人家回來了,本想說聲“辛苦了,你歇下,我來給咱做下午飯!”,誰成想,人家吊拉個目樣子,難看得睜熊。我頓時沒了心情,愛咋咋地,反正一天不吃飯也沒見把誰餓死。于是我便繼續聽大神李蘇迎的秦腔巜下河東》。
人家烙得是韭菜盒盒子,燒得是稀飯。也沒叫我吃,一人默不作聲地吃開了。那韭菜盒的香味直往鼻子里竄。把我聞香得真想拿一塊吃。想到人家不理識咱,干脆也就硬憋住不吃了。不知啥時候,人家睡了我都不知道。
我還以為今下午這飯肯定沒我的份。你想,咱一整天了,沒做個啥啥,光聽了秦腔,耍手機了,人家能給咱把飯做嗎?所以她吃飯時,盡管韭菜盒盒香得誘人,但我還是憋住沒盯一眼。直到人家上床睡著了。我這才偷偷起來看有吃得沒有。果然,不虧是倆口子,還多做著。還有我吃的!只是韭菜盒盒子和稀飯都已冰涼冰涼得了。我怕打擾人家休息,也沒熱菜盒盒和稀飯,就冷冰冰地咥到肚里了
就在我大口吃喝的時候,只聽見老婆憤恨地斥責聲:“你得是不想活了,這么冷得天,你就吃冷冷?生的做成熟的你都不知道吃,涼透了你這會知道吃了,你好呆也把飯熱一下再吃,好象誰跟你搶著吃似的。再吃得生病咧得是可想害人呀?給你說,把你再吃的有個病,老娘可沒有那冤枉錢給你花”。
沒想到老婆還沒睡著。管它呢,熱地冷地,吃到肚里再說。我吃完腳剛搭上床,老婆騷嘮一聲:“鍋碗洗了沒?”嚇得我連連后退,趕緊又把鞋穿好,給人家把鍋碗洗了。
睡到半夜,我隱隱感到老婆在被窩的哭泣聲。我趕緊起身從床這頭挪到床那頭,抱起吆妹的頭想把她搖醒,只見吆妹倆眼窩充滿淚水,朦朦朧朧,嗚嗚地哭個不停。整個人象全麻木一樣,連我搖她都渾然不知。只知道嗚嗚嗚地哽咽。一副萬般天奈,可憐吧吧的樣子。我趕緊把吆妹摟在懷里,用被子把吆妹裹好,連聲關切地問候:“哎?吆妹,就說你難過啥呢,你把我咒怨了一天,我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委屈啥。深更半夜地,鬼哭狼嚎地……你小心把人家都吵醒了著!”
吆妹比白天規矩得多了。再也沒有咒罵聲,只是嗚嗚地哭:“白飛,你別忌恨我罵你,你咋知道我心中有多苦……”
“吆妹,你說,你有啥苦,屋的重活臟活都是我做來的,一年四季我沒買過新衣裳,你在我身撒怨氣,我從來都是罵不還囗,打不還手么!就是沒夲事給你掙回大票子!這一向,咱西安疫情情況吃緊,全西安城都封了,那來的錢可掙呵!”我耐心地解釋道。
吆妹哭訴著:“白飛,這幾天因疫情你蹲在家我都不說什么,可你咋能體味道一個當家的有多難啊,咱蓋房你沒掏一分錢,都是我搗騰的錢!你想現在房才蓋了一半就已花了十八萬多了,后頭的大頭錢從哪里來啊!你又不管,也管不了,千鈞重擔全壓在我一個女人身上,我整夜整夜發熬煎,你睡得呼嚕呼嚕地,也沒見說給我說過一回寬心話!我咋能不難過呵!說著,又不停地嗚嗚地哭了起來。整個被角都被吆妹的眼淚浸濕了!看著愛妻難過的樣子我也心疼地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滴嘀嗒嗒地往下掉。
俗言道:女人的拿手武器,“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三大武器,沒有男人能在這三大武器面前不吃敗仗的。今夜,還別說三大武器,就吆妹這頭一道特別武器“一哭”我都受不了!我趕緊向吆妹表決道:“吆妹啊!你放心,為夫一定聽你的話!學得勤勤地,不叫你熬煎咱喔那些活。你只管把你的超市經營好,好好給咱擼錢,咱蓋房那點錢就不用熬煎!明天我給咱把路邊的磚頭塊塊一下砸完!行吧!”
吆妹這才破涕為笑,安心地在我懷里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