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醒來,已是臨近申時,天色大是不早。看我起身,小嬋忙上來服侍我梳洗,我看了一眼小嬋道:“珠兒呢?”
小嬋一邊替我綰發(fā),一邊笑道:“珠兒姐姐去給田良人送燕窩了,這會子,該回來了。原說要服侍娘娘梳洗呢,沒想到去了許久。”
我一邊看著鏡中的法師,一邊吩咐道:“就綰個家常的斜墜髻吧,用兩只簪子綰了就成?!?/p>
小嬋答應(yīng)一聲,一邊飛快地綰了起來,不多時便已經(jīng)綰好了,我看了看,不禁贊道:“小嬋的手藝不錯啊?!?/p>
小嬋得意地笑笑,取來兩只赤金嵌寶簪,替我簪好,這才笑道:“奴婢從前是梳妝宮女,隨著尚宮們苦學(xué)了幾年,卻沒有用的上。,這次給娘娘綰發(fā)手生了些,不然更好看些?!?/p>
我點了點頭,笑道:“日后你便服侍我梳洗,這手藝荒廢了可惜?!?/p>
小嬋臉上一喜,欣然道:“奴婢一定好好服侍,娘娘盡管放心,小嬋一定要讓娘娘艷壓群芳!”
我笑了笑,搖頭道:“盡心服侍便好,不用想得太多?!?/p>
小嬋喜滋滋地點了點頭,還沒說什么,便聽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望去時,卻看到珠兒正快步而來,看到小嬋,氣哼哼地道:“你倒是舒服了,我的腿都跑細了!”
小嬋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小心地道:“是姐姐要親自去送燕窩,又許久不回來,娘娘醒了,自是要人服侍的?!?/p>
看她們兩人拌嘴,我不禁苦笑道:“等下內(nèi)府還會再撥兩名宮女過來,內(nèi)殿就你們倆一起服侍好了。兩人聞言,這才互相對望了一眼,都不再作聲了。
梳洗好了,我來到南邊的矮炕上坐下,小嬋立刻抱過引枕放在我身下,我笑了笑,半倚著引枕道:“去拿本書來,我解解悶。”
珠兒這時端了一杯煮好的熱茶放在我身邊的小幾上,垂手道:“娘娘,燕窩已經(jīng)送過去了,另外珠兒又自作主張拿了些冰糖過去?!?/p>
我點了點頭道:“難得你想的周全,這燕窩沒有冰糖是沒法當作藥用的,是我大意了。”
說到這里,翻了翻手中書卷,正要吩咐珠兒她們退下去,便聽殿外趙信那特有的尖細嗓門小心地道:“娘娘,內(nèi)府過來四名宮女,八名內(nèi)侍,他們要進來給娘娘請安呢?!?/p>
我聞言一邊向外殿走去,一邊吩咐道:“都進來吧。”
待我在大殿正中的寶座上坐下,趙信便帶著四名宮女和八名內(nèi)侍魚貫而入,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高呼道:“奴婢們給娘娘請安,娘娘福體安康!”
我點了點頭,擺手道:“都起來吧,先把名字報上來。”
四名宮女小心地望了我一眼,一名年紀稍大點的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奴婢霽月,給娘娘請安!”
我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名字倒是雅致,你就留在殿內(nèi)服侍吧,內(nèi)殿的大宮女還缺一名,改日再補,看你們哪個盡心便是?!?/p>
說到這里,只見一名進來稟奏道:“娘娘,田良人在殿外求見?!?/p>
我心中一動,示意趙信把這些人帶下去,這才急忙吩咐道:“快些請進來?!闭f畢,忙起身迎了上去。
看到我親自迎了出來,田柔顯得十分感動,身子一矮就要下拜,我忙一把手把她拉起來,連連嘆道:“妹妹怎的如此客氣,來我這里坐坐,說說閑話,哪用如此客氣。
田柔聞言,含淚苦笑道:“難得娘娘的心意,柔兒怎能不來拜謝呢?”
看她氣色比上午好了一些,我不覺嘆道:“我這里一向閉門謝客,十分冷清,難得妹妹肯來陪我,說那么多客氣話干什么,還是先進內(nèi)殿坐坐吧?!?/p>
說畢,帶著她來到內(nèi)殿,珠兒麻利地端了一盞香茶,又擺了幾樣點心零食,擺在我們身邊的小幾上。
我不禁笑道:“我這里的點心都是丫頭們自己做來孝敬的,雖然比不上御膳那邊的點心精致,但是吃著更合口味,若是不嫌,便請妹妹略嘗嘗。”
田良人看了看,小心地捻了一塊奶酥棗餡花糕,輕輕嘗了一口,嘆道:“娘娘這花糕果然比御膳那里的強些,味道略淡些,卻是不膩,恰到好處?!?/p>
我笑了笑:“都是奴才們的心意罷了,這些奴才也算盡心。”
說到這里,田柔看了看侍立在旁邊的珠兒和小嬋等人,有些為難地道:“田柔有些話,想對娘娘說說,卻不知該不該說?!?/p>
我見狀忙示意珠兒他們退出殿外,這才笑道:“妹妹有什么話,但講無妨。”
看到珠兒等人退出殿外,田柔這才憂心忡忡地道:“娘娘是個好人,模樣又是萬里無一,寵冠后宮乃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田柔近日聽說新近的秀女中有一位乃是大有來頭的,恐是要與娘娘一爭長短了?!?/p>
我聞言心中暗自吃驚,臉上卻淡淡笑道:“不知是誰家的小姐,恐怕是出自名門吧?!?/p>
田柔點了點頭道:“據(jù)說是太后的遠房侄女,父親忠靖侯三品神威將軍,這位小姐聽說不但生的婀娜,渾身亦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能吟得一手好詩,乃是京師中傳誦的才女呢!”
說到這里,她微微苦笑道:“娘娘的人品,田柔看得出來,娘娘仁厚,更要及早防范,柔兒話到這里,不敢再說什么,只是還請娘娘相信柔兒的一番心意?!?/p>
我點了點頭,低嘆道:“妹妹的心意我領(lǐng)了,究竟怎么樣倒也難說,還是隨她去吧。畢竟,沒了這位還有將來的,這種事情只能求個心安?!?/p>
田柔見我有些興味闌珊,便起身告辭,我心中有事便也沒有勉強,只是呆呆地坐在小幾旁深思起來。
才女?我暗自冷笑一聲,既然是太后的關(guān)系,便定然是沖著我來的了,太后大概是看皇后不得寵愛,我又隱隱透著寵冠后宮的勢頭,她自然是坐不住的了。這次便是絕好的機會了,只要劉啟有了新歡,我這舊人失了勢還不是任她們擺布?
想到這里,不覺有些心灰意冷,這無休止的爭斗不知要何日才能結(jié)束,只是這短短半年我便覺心力交瘁,疲于應(yīng)付了。只是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回頭無路可退,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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