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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清宮漢女

第六章

我從里間走了出來,對著太后盈盈跪了下去,太后大驚,道:“貞兒,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說話。”

我推開要扶我起身的蘇麼麼,正色說道:“額娘,榮惠姐姐看重女兒,女兒本不該辭,但女兒實在不合適擔(dān)此重任,女兒雖在禮節(jié)上不大通,卻也知道平民小戶人家娶親也要圖個吉利,更何況帝后大婚,女兒只恐怕沒有這個福分,還請額娘明鑒。”

:“傻丫頭,你是額娘親封的格格,金枝玉葉,身份貴重,何來沒有福氣之說,快起來,以后可不許再如此妄自菲薄。”太后道。

:“太后說的是,格格快起來。”蘇麼麼彎著腰伸手扶我。

我抬起頭,盯著太后,一字一句的說道:“額娘,四貞自幼父母雙亡,弟弟不知所蹤,縱然有福分侍奉在額娘身邊,卻不敢.......

:“好孩子,是額娘的疏忽,又讓你想起了傷心事,額娘一向不信這些,有額娘在,誰敢亂嚼舌根。”太后不待我說完,已站起身將我從底上拉起,狀似不經(jīng)心的向屋內(nèi)眾人一瞥。

:“奴才(奴婢)們不敢。”屋內(nèi)眾人都跪下答道。

我誠懇的對太后說:“額娘,女兒并非怕有人說閑話,只是一心盼著九哥和榮惠姐姐好,還請額娘恩準(zhǔn)。”

太后看著我,良久,道:“也罷,既然你這樣堅持,額娘也不好勉強(qiáng)你,額娘答應(yīng)你就是,只是,貞兒,你要明白,額娘答應(yīng)你是因不愿你再憶起傷心往事,你要體會額娘的苦心。”

又對著副管事道:“那就再命欽天監(jiān)選擇一人便是。”

:“回太后,本來欽天監(jiān)已選好了四人,因著榮惠郡主才換下,這正好便宜。”

:“恩,是哪家的福晉?”

:“一位是巽郡王府的瓜爾佳福晉,另一位是十一阿哥府的董鄂福晉。”

太后聽完無話,便命他下去了,道:“自回來,諸事忙亂,竟也沒有得見博果兒的新婚福晉。”

:“聽說長的極是秀氣,還是位才女呢,琴棋書畫,刺繡騎馬都在行著呢,就是生的略閑單薄了點。”蘇麼麼道。

太后沉吟著:“太妃待她如何?”

:“木已成舟,太妃也只能認(rèn)了,不過,聽說自從這位董鄂福晉嫁過去,貴太妃就沒有露過笑臉。那日您命我送賞賜的珍寶綢緞過去的時候,太妃也沒有讓她出來。”蘇麼麼壓低聲音說道。

我心里不禁有些為這位福晉擔(dān)心,博果兒這樣喜歡她,自然會對她好,但博果兒生性粗爽,怕是會經(jīng)常忽略這些細(xì)節(jié).太后也只是不語,忽有太監(jiān)來報:“太后,胡宮山胡太醫(yī)回宮了,此刻在門外求見。”

太后笑道:“快請。”又對我說:“貞兒可歡喜了。”

胡宮山是個漢人,且是個身份來歷不明的漢人,他在太醫(yī)院只是個六品院助,卻深得太后信任,他不但醫(yī)術(shù)高超,且武藝過人,見識不凡,連皇帝和岳樂見了都尊稱一句胡師傅,他沒有政治野心,沒有權(quán)利yu望,只是個閑云野鶴般的人物,他的眼神鋒利,似乎能看透世間萬事萬物,他輕易不會開口,一開口卻是金玉之言。

我聽宮人道,當(dāng)年他在太醫(yī)院只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太醫(yī),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安靜的人,直到,直到肅親王豪格被多爾袞以謀逆罪幽禁之時,豪格的母親那他他庶妃在宮內(nèi)一病不起,太醫(yī)們皆懼怕攝政王的威勢不敢出診,只有胡宮山,毅然走進(jìn)寧壽宮為庶妃應(yīng)診,被抓到攝政王面前時,依然毫無懼色,攝政王身邊的人喝問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為罪人之母應(yīng)診?”胡宮山道:“在攝政王的眼中,她是皇妃,是罪人之母,可在我的眼中,她只是病人。”攝政王道:“僅此而已?”胡宮山坦然望著攝政王的眼睛,答道:“僅此而已。”太后聽聞此事,極是贊賞,將他從攝政王手中要了過來,欲命他為太醫(yī)院院判,他卻說:“原太醫(yī)院判無罪,人之常情而已,臣無意于高位,能展己之所長已然滿足。”太后便遂他的意思,卻從此只要他為自己看病,太后說此人甚有大德于身,又有一身的本領(lǐng),是個奇人。

我們幼年之時,他經(jīng)常教習(xí)我們騎射,直到現(xiàn)在,仍叫他師傅。在這滿人皇宮之內(nèi),只他和我是漢人,所以我與他素來較親厚,半年前,他向太后稟報說有一至交好友將要仙去,想出宮送別,太后恩準(zhǔn),誰知他這一去就是半年。

:“胡宮山見過太后,格格。”胡宮山低沉的聲音道,只拜而不跪,這亦是太后的意思。

:“先生一去就是半年,毫無音訓(xùn),我很是為先生擔(dān)心。”太后一面笑道,一面賜坐。

:“送完老友,本欲回宮,奈何一出宮心便野了,直逛了大半江南,聽到皇上大婚消息才趕回京城。”胡宮山不卑不亢的笑道。

:“師傅好生小氣,也不帶著四貞一同前去。”我笑道。

:“太后跟前一日離不得格格,臣又豈敢。”他大笑道。

:“先生此番游歷,可聽說什么新鮮事不曾。”太后問道。

:“都是些許小事,涂增笑耳罷了,只一事,不知太后是否聽聞?”胡宮山風(fēng)塵仆仆的臉上亦露出幾絲迷惘。

太后平靜的問道:“是何事,愿聞其祥。”

:“民間多有傳聞,說前明崇禎皇帝尚有一子存活于人世。”

太后沒有露出驚訝或者慌亂的神色,只淡淡道:“果真嗎?我深居宮中,竟不曾聽聞。”

胡宮山道:“太后不想找到他嗎?”

太后反淺笑起來:“天下之大,他若不想讓人知道,我又豈會徒生是非。”

胡宮山道:“太后果然英明,只是他的存在,只怕會讓有心人利用。”

太后淡定的說:“你們漢人有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尚無行跡之事,又何需縈懷。”

胡宮山仿佛松了一口氣般不再言語。

我聽了許久,心中只是納罕,胡師傅向來不理會這些事物,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句句竟是有所指。再細(xì)打量胡宮山,總是覺得與以往有所不同,只是怪怪的,卻又說不清楚。

太后笑道:“先生此去,可帶點什么希奇的東西回來嗎?”

胡宮山此刻才面露得色,笑道:“正是得了希奇的東西,要獻(xiàn)給太后呢。”說著從隨身的包袱中拿出一包事物,尚未打開,一股異常清醇之氣撲鼻而來.

打開看來,卻是一包茶葉,與平日所飲的碧羅春等皆是不同,片細(xì)嫩均勻,外形秀麗,芽端微勾,碧色中微露黛綠,表面覆蓋一層柔細(xì)軟嫩的白毫,確是從未見過的。

太后問道:“這是什么茶,香的很是特別。”

胡宮山眼睛盯著太后,一字一句的答道:“臣偶然在一座名為采云山的南面山麓所得。”

片刻,又淡淡道:“聽當(dāng)?shù)厝搜裕瞬枭鯙榻鹳F,每年也出不了幾兩,可采之時又總是陰雨連綿,幾年間竟不可得,臣亦是奇遇罷了。”

太后命蘇麼麼去沖泡來看,香味反而淡了許多,只若有若無的縈繞,茶水清澄而略呈金黃,一經(jīng)入口,清涼、芳醇、香甜,直沁人肺腑。

我卻隱約覺得此茶的香味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太后贊道:“果然好茶,也虧得先生咱們才有這口福。”遂命宮女分出一半來給皇帝送去。

胡宮山起身告退,我跟著出了殿門,胡宮山回頭,仔細(xì)打量著我,我笑道:“師傅一去半年,忘了四貞長什么模樣了不成?”

胡宮山道:“雖半年,格格竟象長大了許多。”說罷,竟自去了。

阿離道:“胡先生比先前更顛了些似的。”

次日,太后命我去乾清宮給福臨送大婚當(dāng)日穿的吉服,走到養(yǎng)心殿窗外,卻聽到激烈的爭論聲,我站住腳步,半晌才聽明白竟是為了云南王吳三桂.

朝中有人匿名上密折,彈劾吳三桂借職務(wù)之便,秘密搜尋前明崇禎皇帝留下的一子,意圖不軌。

以鄭親王為首的宗親們認(rèn)為要徹查此事,以防吳三桂心生不軌,危害滿人統(tǒng)治。但以螯拜為首的重臣們卻認(rèn)為此時正是大用吳三桂之際,況他領(lǐng)兵作戰(zhàn)在外,若執(zhí)意大張其鼓追查此事,于軍心無利。

兩方爭執(zhí)不下,福臨卻始終沒有做聲。我這才想起,昨天胡宮山既然知道崇禎皇帝尚有一子存活于人世,就該聽說了吳三桂在秘密尋找的事情,為什么不直接稟明太后呢?當(dāng)時他似乎另有所指。而今日上書的人又會是誰呢,會是胡師傅嗎?既然太后已經(jīng)說明了態(tài)度,他又為何給皇帝上書呢?如果不是他,又是誰呢?他想做什么?

我頓時一頭霧水,卻聽殿內(nèi)福臨一聲斷喝:“夠了,都不要再說了。”顯然福臨已是煩惱至及。

一片啞然,過了半晌,仿佛是鄭親王的聲音:“請皇上明示,此事到底如何解決?”

福臨不耐煩道:“滋事體大,待朕思慮成熟再行下旨,此刻你們都跪安吧。”

我側(cè)身站在回廊上,見諸位親貴大臣們魚貫而出,我朝幾位親王略一福:“見過幾位王爺。”索尼等卻都恭敬的向我行拜禮,我讓過,閃身進(jìn)了養(yǎng)心殿。

殿內(nèi)光線甚是昏暗,有些渾濁,福臨伏在御案上,一副累極的模樣,神色很是不豫,我命小丫頭將衣服放下,揮手要他們都出去了,一面把殿中的幾扇大窗都打開來,殿里霎時明亮清凈了許多.

福臨抬頭,見是我,臉上現(xiàn)出些許歡喜,道:“妹妹怎么來了?”

我輕笑:“給您送新衣服來了。”

福臨掃了一眼放在塌上的吉服,有些厭惡的轉(zhuǎn)過頭來,若有所思的問道:“吳三桂,仿佛是你的干爹。”

我一驚,問道:“九哥怎么突的想起這個來了。”

大清王朝在建國初年,曾經(jīng)分封了四位漢族親王,我的父親為定南王,吳三桂為平西王,兩家常有往來,為了實現(xiàn)四位漢王利益相共,唇齒相依,四王互相結(jié)為兒女親家,因父王將此事看的頗淡,當(dāng)時我與庭訓(xùn)又皆年幼,便將我許給了平西王吳三桂做干女兒,也算不脫離其他三人。當(dāng)年定南王府遭到橫禍,只剩我一個孤女,岳樂將我?guī)нM(jìn)宮,太后收我做了女兒,養(yǎng)在身邊,后來吳三桂曾上了個折子,陳述了我與他的父女關(guān)系,要接我去云南平西王府照顧,太后以喜歡我為由拒絕了他,不想,福臨竟還記得此事。

福臨道:“我只隨意問問,正好,我陪妹妹一起回慈寧宮吧。”

我又怎么會忘記太后的囑咐,笑道:“就算九哥想趕我走,也得先把衣裳試了,好讓妹妹回去交差啊。”

福臨滿臉的不情愿,也只得讓吳良輔進(jìn)來為他試衣。

去慈寧宮的路上,我笑道:“九哥總算給了妹妹面子,好歹試了衣裳。”

福臨苦笑道:“額娘讓你去,我不得不穿。”

我只笑道:“額娘知道你不會對我發(fā)脾氣,才會讓我過去的,咱們皇上脾氣大,聽說怎么都不肯試衣服。”

他亦知,我是指前幾天,內(nèi)務(wù)府的人把剛制好的吉服送去了乾清宮請皇上試穿,可福臨怎么都不肯穿,還發(fā)了好大的脾氣將人給轟了出去,太后沒法,只得要我去,因為從小,福臨都是讓著我的。

進(jìn)得慈寧宮東暖閣,太后正在塌上端坐著看書,瞧見我們進(jìn)去了,方才放下書,笑道:“皇帝的禮服可還合適嗎?”

福臨答道:“回額娘,正合適。”

太后命在另一塌上他坐下,我只站在太后身側(cè)為太后揉捏肩膀,太后仔細(xì)的打量福臨的神色,目光中充滿了慈愛,片晌,柔聲問道:“福臨,可是有話要和額娘說?”

福臨道:“是,關(guān)于吳三桂的事情額娘怕也聽說了。”

我知福臨是要向太后問策,此等朝廷大事,我不方便旁聽,忙向太后告退,太后卻道:“貞兒且不必忙著回避,聽聽也無妨。”

我只得坐在一旁,只聽太后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呢?”

福臨一愣,偷看了一眼太后的神色,瞧太后只是盯著自己,才張口道:“兒子覺得鄭親王和螯拜的話各有道理,一時拿不定主意。”說完,也不敢再抬頭瞧太后。

太后面上有些淡淡的失望,道:“兩害相存,取其輕,這又何嘗不是一樣。”

福臨此時倒有些明白,問道:“額娘的意思是,他們的話都有一部分的道理,但是要按眼前的形勢,找出最有利的辦法。”

太后點點頭,繼續(xù)問道:“皇帝認(rèn)為此時我們大清國最需要的是什么?”

福臨略一思索,答道:“是政權(quán)穩(wěn)固,四海一統(tǒng)。”

太后道:“若要達(dá)到這個目的,就必須依重這些驍勇的將軍們?nèi)ピ⊙獖^戰(zhàn),皇帝要記著,明朝不是滅在我們大清的手里,而是毀在他們自己手里,如果崇禎皇帝對文臣武將多幾分的信任,我們大清或者此時也沒能入主中原。”

福臨猶豫道:“可是,萬一吳三桂真的有反心又如何?”

太后道:“吳三桂已然背明投清,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再背叛清庭,對于此人,皇帝只需以恩寵籠絡(luò)之,萬不可輕生猜忌之心,否則他每日惶惶不可終日,惟恐你加害于他,不敢反也會被逼反。”

又道:“就算他真的在尋找崇禎遺子又如何,明朝氣數(shù)已盡,哪怕崇禎活在人世也無可奈何,又何況一小兒,再說,吳三桂如今已是轄屬一方的王爺,他實在沒有必要去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若真的找到,恐怕第一個要?dú)⒛莻€孩子的就是他。傳言是否屬實還有待查證呢。”

福臨此時已完全明白,一掃剛才的陰郁煩悶,郎聲道:“兒子知道怎么做了,謝額娘教誨。”

太后面色凝重,語重心長的道:“皇帝,為君之道,你尚要仔細(xì)摸索,做一個好皇帝不是那么容易的,從來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先祖?zhèn)兇蛳逻@片江山,你可要守住守穩(wěn)了才是。”

福臨起身拜答道:“兒子一定不讓額娘失望,這就去辦正經(jīng)事了。”說罷,帶著吳良輔退了出去。

太后說了許多,顯是有些累了,我斟了杯茶遞過去,太后只抿了一口,便把茶放下,道:“咱們到花園子里頭走走吧。”

慈寧宮花園中樹木以松柏為主,間有梧桐、銀杏、玉蘭、丁香,大多種植在咸若館前和臨溪亭周圍,花壇中則密植牡丹、芍藥。其春華秋實,晨昏四季,各有不同的情趣。此時正是芍藥盛開的季節(jié),爛漫揮灑,千嬌百媚,太陽底下看過去,一片繁盛。

我扶太后來到綠云亭,小宮女們在背后輕輕打著扇子。蘇麼麼命人搬來躺椅,太后躺在上面,半晌不語,竟是睡下了。

午后,福臨下了一道圣旨,加封平西王吳三桂長子為平西王世子,并褒獎吳三桂的戰(zhàn)功,然而皇上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倭赫卻不見了蹤影。

紫陌沫塵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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