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太后啊,您老人家長了幾只眼啊?您不是一直在跟她們幾個說話,我縮在您身后偷笑也能被看見?
姬月奴和那幾名女子是一臉和善的笑容,柳如煙看了慕容清一眼就低下頭,很不屑一顧的樣子。
慕容清嘆氣,湊到太后耳邊低笑著:“母后,您看皇上多有福氣啊,新歡舊愛齊聚一堂,這么多美人供他享用。臣妾在想,這么多個美人,只有一個皇上,他,忙得過來嗎?”
“你個小丫頭,就知道調(diào)皮。”輕點(diǎn)了她的額頭一下,太后也捂嘴偷樂,“是啊,一個兩個三個……這么多個,就算是左擁右抱,皇上也忙不過來啊。”
她們都是小小聲的說著,只有站在太后身側(cè)的容嬤嬤聽見了。她不動聲色的挺胸站立著,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眼角的笑意卻瞞不了人。
氣氛非常溫馨,感覺,又回到了從前。在家里悠閑自在,偶爾進(jìn)宮陪皇上皇后說笑的日子。
慕容清跟太后小聲說笑著,姬月奴她們?nèi)齻€人恭敬的坐在一邊,太后給她們都賜了座。可惜,椅子上有刺吧,一個個都坐立不安的樣子。
認(rèn)真注視著皇后跟太后說話,時不時地配合著她們或大笑,或淺笑,或輕笑。只有柳如煙,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么安分守己的樣子,不止是慕容清,太后也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好多次了。
這個時候,門外太監(jiān)傳喚著:“皇上駕到——”
柳如煙猛地抬頭朝門外看了一下,又迅速的低下頭去,可是她臉上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卻已經(jīng)讓屋里所有的人都盡收眼底了。
原來,柳美人是在等人啊。
季元彥大踏步的走了進(jìn)來,身上的龍袍還沒有換,是下了早朝直接過來的吧?照例,他先給太后請安,然后幾個女人又對著皇上鞠躬,再依次坐了下來。
慕容清依然陪坐在太后身側(cè),季元彥坐在下首右方,剛好是姬月奴身邊,柳如煙的對面。
“母后,昨個兒夜里您歇息的可好?”季元彥溫順的問著太后。
太后對著兒子,可是真心實(shí)意非常開心的笑容,“好,非常好。皇上一下了朝就到長壽宮來了?怎么也不先回去歇息一下,皇兒辛苦了。”
“母后,這些都是兒臣分內(nèi)之事,四海安平百姓安居樂業(yè),這是朕最大的心愿啊。”
季元彥跟太后閑話家常著,他目不斜視,壓根兒就好像沒看見太后身邊的皇后一樣。
慕容清也無所謂,只是好笑的看著下面的戰(zhàn)爭,女人之間的眼神戰(zhàn)爭。
柳如煙本來很高興的,看見皇上來了,可是看著皇上坐到了姬月奴身邊,她的小臉上又開始色彩變幻了,狠狠地瞪著姬月奴。
姬月奴也是厲害角色,她故意站到皇上身后,體貼的幫他按摩腰背。季元彥很舒服,十分享受的樣子,跟太后說話的空隙還不忘回頭給姬月奴一個笑臉。姬月奴就得意的望著柳如煙,然后,柳美人的臉再次扭曲變形了。
看她們兩個人這無聲的對白表演,慕容清心里笑死了,樂不可支。
太后說著話,似乎有點(diǎn)精力不支了,微微閉著眼半仰著身子靠在軟榻上。季元彥也停下來,端起香茶慢慢品著。
柳如煙突然站起來,看到太后依舊在閉目養(yǎng)神沒有注意到她,才慢慢踱步到皇上身邊。
一只手臂抬起來,衣袖在眼睛上抹啊抹的,“陛下,你終于來了,你可得為臣妾做主啊!”
季元彥抬頭,看著柳如煙,“愛妃,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
說著,還有意無意的往慕容清那里瞟了一眼。
好小子,總算記得皇后娘娘我也在這里啊?這會兒這樣瞧著我啥意思,不會以為我欺負(fù)了你的愛妃吧?
趁他轉(zhuǎn)頭沒注意,慕容清沖他吐了吐舌頭,皇上又怎樣,花心大蘿卜,季小人。不過,她怎么覺得皇上剛剛跟柳如煙說話的語氣里包含了一些不耐煩?
他們一起長大的,認(rèn)識了十八年,很熟悉了解彼此的。
“就是她。”芊芊玉指指的正是姬月奴。
姬月奴淡笑,給季元彥揉捏肩膀的動作沒停,頭都沒抬
“你看吧,陛下,就是她欺負(fù)臣妾的。現(xiàn)在在您面前她還敢這么囂張,跟她說話還不理人呢。”輕搖著季元彥的手臂,柳如煙撒嬌起來了。
季元彥笑笑不說話,只是望向姬月奴,看她如何應(yīng)答。
“皇上太后在此,有你我說話的份嗎?柳姑娘,我記得你還只是尚書大人家的千金,現(xiàn)在就在這里稱臣妾,是否不妥當(dāng)啊?”
姬月奴的一句話,成功堵住了柳如煙的嘴,眼看著在別個女人那里討不了便宜,她只能繼續(xù)在季元彥那里撒嬌。
“皇上,你看嘛,她就是欺負(fù)人家。昨個夜里,你不是對臣妾說——”
“皇兒,你昨夜在哪個宮過夜的?”一直在閉目眼神的太后娘娘突然開口說話了,臉色很凝重。
季元彥看了一眼柳如煙,嘆了口氣,好像她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需要人包容體諒。
這才起身恭敬的答道:“回母后,昨夜孩兒是在飛元殿過夜的。”
“放肆,”太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肯在鳳儀宮留宿哀家管不著,可你也不能如此的荒誕吧?柳姑娘還沒有冊封,你就將她留宿在宮里,還是西宮娘娘的寢宮。人家可是一個清白的姑娘家,這話傳出去,成何體統(tǒng)?”
這話明里是維護(hù)柳如煙的清白,實(shí)際上卻是在罵柳如煙不成體統(tǒng),長耳朵的人都聽得懂。可是皇上都沒說什么了,柳如煙也只能低頭俯身跪在太后面前,作請罪狀。
“母后,是孩兒荒唐了,以后孩兒會注意分寸的。”季元彥還順帶對跪在地上的人說:“阿奴跟了朕三天,一向的識大體知進(jìn)退,以后你要跟她多學(xué)習(xí)。”
“皇上——”柳如煙驚恐的看著季元彥,美麗的大眼睛里有著不敢置信。
季元彥偏過頭去,卻剛好與慕容清的目光相對,他很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為什么,慕容清甚至有一種奇怪的錯覺,他對柳如煙的好,是做給自己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