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的笑臉早就消失不見了,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指著她們說:“我看你們也像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吃起霸王餐了?”
“霸王餐?沒有啊,我們就吃了兩菜一湯。”
“少給我裝蒜,吃霸王餐就是吃飯不給錢。吃飯付賬,天經地義的事。要是你們沒銀子,我就抓你們去報官。”
不會吧,這么嚴重?慕容清和月荷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一個信息:大事不妙,這要是抓我們去報官……
要是王爺王妃知道,女兒在外面吃飯不給錢,慕容白絕對會揍慕容清的。他常常說,百姓們的生活都很不容易,要多多體恤百姓。
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別說太后娘娘,那個討厭她的皇帝大人,肯定會趁機把她修理一頓吧?還有季元仲那個臭小子,肯定會趁機嘲笑自己的。
慕容清的臉色灰白,只能跟店小二打商量:“小二哥,我們真的不是故意來騙吃騙喝的,荷包被人偷了,沒有銀子了。”
只可惜,她的目光不夠楚楚可憐含有秋水,那個店小二也不是憐香惜玉的讀書人。
他臉上開始出現蠻橫的表情,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吼道:“要么現在付錢,要么,我就去報官,姑娘,你自己選吧。”
這么大的嗓門,估計整個酒樓都可以聽見吧?透過屏風的縫隙,慕容清看到很多人探頭探腦的往這邊望了。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從屏風那邊走了過來,扔了一錠銀子到桌上,“這些夠不夠他們的飯錢?”
哇,慕容清幾乎是著迷的看著這位大俠,他剛才的動作真是帥氣啊,大快人心。特別是店小二那錯愕的臉龐,瞪大眼珠子的樣子,害她在心里偷樂。
這個人穿著一身深色的勁裝,腰間跨了一把大刀,好像是護衛的打扮。
愣了一下,撿起桌上的銀子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店小二這才樂滋滋的將銀子收下,“夠,夠,還有得多。客官你等著,我馬上去找錢給你。”
“慢著,”一聲吆喝停著了店小二的腳步,這聲音十分清冽,卻透著意思的寒氣,是從屏風外面傳進來的:“怎么,難不成你還以為我給你的是假銀兩?”
這時,從屏風后面又走過來一位錦衣公子,勁裝大漢看見他,馬上退至身后。他們應該是主仆吧,錦衣公子一臉譏誚的笑容,從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
店小二馬上哈巴狗似的走到錦衣公子身側,臉上的笑容比看見真的銀子時更加的燦爛,“賈公子您說的這是哪里的話,小人也只是看一下罷了。”
“看一下?看夠了嗎?兩位姑娘銀子被偷已經很可憐了,你還這么咄咄逼人的要把人家送官,打開門做生意,都像你這樣的嗎?”錦衣公子義正言辭的教訓著店小二。
“小的知錯,小的知錯,以后不會這樣了。”店小二不住的點頭哈腰,甚至,用手擦拭著額上的冷汗。
“你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吧?”錦衣公子雙手背在身后,臉上還掛在淡淡的笑容,可是莫名的卻給人一種威懾感。
店小二是一個機靈人,馬上過去給慕容清和月荷作揖,慕容清也不想為難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揮手讓他下去。
看了錦衣公子一眼,店小二才逃命般的下樓去了。這個時候,慕容清和月荷再轉頭看賈公子,準備鄭重的向他道謝,卻愣住了。
哪里還是剛才那個富貴人家公子哥的樣子,賈公子趴在桌上哈哈大笑,“哈哈,這些勢利小人,哈哈,好好玩。”
就是她們剛才吃飯的桌子,店小二也沒怎么收拾,桌上還擺著殘羹冷炙。而這位錦衣公子呢,他身上的隨便一件掛飾都比這一桌的佳肴值錢多了。
也不管不顧,趴在桌上狂笑著。有點不適應,他簡直就是從貴族公子到市井無賴的形象轉變。
“賈公子,謝謝你。”慕容清低頭微微彎腰,向他行了一個禮。
在外面她一向注重形象,就算長得不咋地,也要做一個胖大家閨秀啊。
賈公子這才抬頭,看著慕容清和月荷,當然了,看見慕容清的時候他略顯異色,看見月荷就是驚艷的目光了。
對此慕容清早就習慣了,也許比不上柳如煙姬月奴,可是月荷好歹也一二八年華的秀麗佳人。平日里,她們兩個人在一起,是很能吸引群眾的目光的。
看著她的,是驚訝鄙夷,人家肯定在心里偷笑;看月荷的,就是看見美女眼睛一亮的感覺了。
“別叫我賈公子了,難得有緣在這種情況之下認識了,也是朋友了,叫我賈耀就可以了。”賈公子一正身子,又是人模人樣的大家公子了。
慕容清怔住了,假藥?
“喂,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啊?”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把折扇,這位“假藥”放在手里搖啊搖啊,他長得也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這么一看挺像一位風流瀟灑的翩翩佳公子。
只是,還說自己沒有假銀兩,假藥都出爐了。
看見慕容清只是望著他笑,也不多話,“假藥”挑眉,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該不會以為我叫假藥吧?又不是在天橋邊賣狗皮膏藥的,賈耀,商賈的那個賈字,光宗耀祖的耀。哎,都怪我爹啦,說什么男孩子長大以后一定要建功立業,光耀門楣,所以給我取名叫賈耀。哎,可是為了這個名字,從小到大我不知道被人嘲笑了多少回。姑娘家當著我的面嘲笑我的,你卻是第一人。”
“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你的名字確實奇怪,別人聽了一時怔住了,這也很正常,對不對?”
名字叫假藥,說話也跟姑娘家一樣,假里假氣的,這個人真寶。
假藥,賈耀,在心里咀嚼一遍,慕容清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在景裕王朝,文官中最有名的除了一字并肩王,還有柳尚書,兩個人分庭抗議,朝政中的大事先帝幾乎都是找他們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