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宮里,衛(wèi)子夫頭上出著虛汗,喘著粗氣,見到年湘來了,痛苦的笑了出來。
“好妹妹,你總算來了,快幫幫我?!?/p>
年湘看見衛(wèi)子夫這樣子,嚇了一大跳,急忙過去給她診脈,診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脈象除了有些急促意外,并無異常。年湘又小心的檢查了胎位和其他各項,都很正常。
“衛(wèi)夫人,你這是怎么弄的?”
衛(wèi)子夫虛弱的說:“我在房中悶的慌,就讓他們扶著我出去走走,回來的時候,在樓梯上滑了下,差點摔了跤。一開始覺得還沒有大礙,但是坐了會就覺得心慌氣喘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擔心孩子……”
“你別擔心,孩子一切都好。”
年湘讓人端了安胎藥給衛(wèi)子夫喝,又給她扎了針。過了會,見衛(wèi)子夫漸漸平息下來,年湘正要收拾東西離開,卻被衛(wèi)子夫攔了下來。
“你能不能不要走?”衛(wèi)子夫乞求般的看著年湘,年湘不明所以,衛(wèi)子夫接著說:“今天晚上的元宵燈宴,我非去不可,但是我這樣子,我擔心會出意外,你陪我去好嗎?有你在身邊,我放心很多,即使出點小茬子,也是無大礙的?!?/p>
年湘猶豫的思量再三,今晚陪她去參加元宵燈宴,必定會被陳阿嬌盯上,萬一發(fā)生沖突怎么辦?再說,一個小小的御醫(yī),哪里能參加皇親國戚的聚會,這只會讓宮里的流言傳的更厲害!
不行,千萬不能去!
“衛(wèi)夫人不必擔心,有陛下在旁,再說前前后后這么多人照顧著,也安排了御醫(yī)在下面候著,會出什么事?再說我一個外臣,怎么有資格去參加宮宴呢?”
衛(wèi)子夫見勸說不行,只有讓年湘走了。
但是年湘前腳回了太醫(yī)院,后腳就接到了劉徹的圣旨,意思跟衛(wèi)子夫的意思一樣,讓年湘陪衛(wèi)子夫參加晚宴。
左右逃不過,那就沒辦法了。但是年湘卻是想不通,劉徹干嗎非要她去,這一去不就是成了陳阿嬌的槍把子么?他先前不是還讓躲著陳阿嬌的嗎?
難道是因為太疼愛衛(wèi)子夫,不愿拒絕她的要求?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年湘還是陪著衛(wèi)子夫出現(xiàn)在了溫室殿,衛(wèi)子夫歉意的對年湘笑了笑,慢慢走到席間。
由于衛(wèi)子夫身子不方便,她幾乎是最后一個到的,當她吃力的對席間的眾人行禮時,劉徹揮揮衣袖,只說:“身子不方便就不要講虛禮了,坐吧,年湘也坐。”
這一句話引的眾人側(cè)目,不過大家看的不是衛(wèi)子夫,而是年湘!她一個小小太醫(yī),怎么能和滿殿的皇親國戚同坐!
此時的陳阿嬌滿眼火焰的看著年湘,連她一向最討厭的衛(wèi)子夫她也不顧了!陳阿嬌沒想到先前去太醫(yī)院沒有找到她,她現(xiàn)在自己出現(xiàn)了!她幾乎現(xiàn)在就想沖上去給年湘一點教訓(xùn),告訴她不準再接近劉徹,可是她的手卻被館陶長公主牢牢的抓住了。
滿屋子的人,有年湘認識的,更多則是年湘不認識的,這一雙雙的眼睛都瞧著她,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劉徹似是滿不在意一般,跟“瞎老太太”說著祖孫的悄悄話。衛(wèi)子夫輕輕拉了下年湘,年湘只得順著她的力坐下了。
溫室殿中掛滿了花燈,很美、很亮,可亮的年湘有些睜不開眼,她謹慎的坐著,這不是她能隨便說話的地方。劉徹到底想干什么?
酒席一開始很安靜,大家平靜的說著話,歌頌著太平盛世,國泰民安,到后來說到無聊,太皇太后和王太后就推托覺得身子累了,就被人扶到殿后歇息去,長公主劉嫖也跟著太皇太后說話去了。
就在年湘以為會平安度過今晚的時候,一道十分“放肆”的笑聲驚醒了她,也驚醒了滿席間的人。
“陵妹妹,何事笑的這么開心?”
劉徹向年湘斜對面的一個女子看去,舉著酒杯饒有情趣的問到。
年湘隨著笑聲也看到了那個女子,正是年前和劉徹一起在悅來酒樓前看見的劉陵!
劉陵媚笑顏開的說:“我是在為陛下高興呢,看著滿殿的粉黛,陛下真是有福。衛(wèi)姐姐又快生小皇子了,看著叫人怎么不高興呢?”
“咚”的一聲,是陳阿嬌磕酒杯的聲音,臉上顏色已經(jīng)難看到極點了。
劉徹似乎是沒看見陳阿嬌的舉動一樣,笑著說:“我這后宮里的人,怎么比得上陵妹妹你,想來你在京城中,是有名的絕色美人,不知道多少公侯希望能夠死在你的石榴裙下。”
“陛下真是說笑了,說到容貌,妹妹我真不敢去她相比,”劉陵指的人正是年湘,“呃,聽陛下剛剛叫,好像是叫年湘吧?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呢?哎呀,是妹妹糊涂了,還用問怎么叫嗎,過幾日,只怕是要喊年夫人了?!闭f完又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劉徹嘴角掛著笑,正看著年湘。
“劉徹……你,來人吶,把那賤人拉下去!”陳阿嬌心急火燎的發(fā)了火,喊著士兵,年湘本以為她是在對劉陵發(fā)火,可抬頭看去,陳阿嬌的手,指的正是自己!
年湘知道自己成了劉徹演戲的工具,只是坐在那里等著,劉徹和劉陵自然會把這出戲演完。
果然,劉徹微怒的說:“阿嬌,陵妹妹認錯人了也值得你發(fā)這么大的火?你還懂不懂規(guī)矩了?”
陳阿嬌憤恨的瞪了一眼年湘,認定了劉徹這么做實際是為了保護年湘。
劉陵在這個時候卻還不肯停,追問著:“呀,是妹妹說錯了嗎?我看這位姑娘生的好漂亮,又聽宮里人說了些或有或無的話……難道不是嗎?哎呀,都怪我亂說話,阿嬌姐不要生氣,我自罰一杯還不成么!”
說著,劉陵的一杯酒就已經(jīng)下了肚。
她又說:“不過妹妹有句絕對沒說錯,你看衛(wèi)姐姐這肚子大的,生孩子的事情總是錯不了吧?”
今天劉陵這話句句刺在阿嬌的心坎上,縱然陳阿嬌忍得了一時,她那急躁的性格,到現(xiàn)在也忍不了了。只見她拿起一個杯子“唰”的就朝劉陵的方向扔去,正正的砸在劉陵前面,劉陵嚇的尖叫一聲,就往劉徹那里跑。
劉陵邊跑還邊說:“阿嬌姐,我錯了,我又說錯什么話了嗎?”
想必陳阿嬌也是知道劉徹和劉陵之間的一些事情的,現(xiàn)在看見劉陵躲在劉徹背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叉腰喝到:“你這賤婦,好端端的淮南不住,偏偏跑到我這未央宮來折騰,你還真當我好欺負么!”
劉徹看他們這鬧的有些過分了,又見劉陵滿眼淚汪汪的樣子,用力拍了桌子,“阿嬌,你到底想鬧到什么地步?”
“我鬧?到底是誰在欺負人?劉徹你讓開,今天我定要撕了這小蕩婦的嘴!”
阿嬌說著就要上去揪打劉陵,劉陵只顧著往劉徹背后躲。衛(wèi)子夫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竟然“奮不顧身”的跑上去勸架!
年湘見衛(wèi)子夫挺著大肚子往那危險的地方跑,再也坐不住了,這搞不好是一尸兩命??!
于是,在賓朋滿座的溫室殿中,上演了一出無比精彩的四個女人搶一男的曠世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