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菡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碰到安宇哲的，所以看見他從路澤家里出來，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了。安宇哲看見她也很驚訝，兩個人離得不遠，像是偶像劇里一樣，相視而立，無一人言。

良久，回過神來，安宇哲走近，“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路夫人，”她晃晃手里白色和黃色的雛菊，“那天和路澤吵了架……我覺得，夫人的死是和我有關吧。就算有抑郁癥，如果沒有刺激的話不是還好么。”

“為什么這么說？”

“夫人她……其實幾個月以前找過我，”葉菡滿滿都是愧疚，“她看起來很憔悴的，可是我當初大概是被愛情蒙了眼，硬生生拒絕了她的請求。”

“你告訴路澤了？”

“恩……回去就告訴他了，”她抬眸，眼里的淚水怎么也藏不住，“路澤說他會處理好的，沒想到……”

安宇哲的思緒飛到很遠，但是聽到她哽咽的聲音，竟下意識地將葉菡摟進了懷里。她趴在他懷里，像個小孩子一樣哭著。

安宇哲不能再忽視自己的想法了。他不過才見過那個女人幾面，卻深深地被她吸引了。深夜處理文件的時候，累了沖一杯咖啡望向窗外，葉菡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醉酒的她，微顫著眼熟睡的她，夢中哭訴的她，還有趴在他肩頭淚流不止的她……安宇哲第一次這么動心，偏偏對方是案件的當事人之一。

不見她么？

怎么可能。哪怕不見她，腦海里都已經滿是她了，更何況還時不時要問她案件的相關線索。

安宇哲痛苦，但也在暗自慶幸，至少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路澤，葉菡不可能是兇手的。他甚至覺得葉菡不過是另一個受害者而已。她曾經真心喜歡著路澤，他看得出來。

曾經，因為那天他們見面的時候，葉菡說沒有想到和路澤在一起會害死人，更沒有想到她對路澤來說什么都不是。出了這么大的事，路澤沒有陪著她給她以安慰，而是一味地想保全自己，她覺得累，已經決定要離開那個男人了，辭去工作。

察覺到自己內心的一絲竊喜，安宇哲越發覺得不妙。

************

幾日過去，案件并沒有實質性進展，而外界對于林婉清的死也因為警局遲遲不結案慢慢多了幾分揣測，說是仇家殺害的大有人在，畢竟林婉清這種世家，哪個不是踏著別人的尸體走上巔峰的。夏冬只覺得自己一個頭頂兩個大，不僅要應付媒體，還要去見當事人，問安宇哲告訴他的問題。

對于安宇哲的回避，夏冬是訝異與不解的。問他理由，安宇哲也只是說等到結案，他再說。一起處了五六年，他知道安宇哲的為人——不會做任何不利于辦案的事情，所以他不再追問，任由安宇哲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

安宇哲一直都待在家里，每天收到夏冬的報告，一點一點看問話記錄。其實到現在能從他們嘴里問出來的已經寥寥無幾，但他還是堅持不懈地讓夏冬每天去找一次，只為了抓住他們面對持續進攻時的疲態，找到突破口。但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沒有突破口，他想要的疏忽也不會自己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