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的氛圍終于消散，她乖順的樣子讓安宇哲松了一口氣。他現在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顧及她，好在葉菡似乎只是因為連日里的遭遇而感到壓抑，如今得到他稱不上回應的回應，她又平靜下來了。

也許她所需要的，僅僅是安全感而已。

而安全感，僅僅是他的一句話而已。

葉菡終是放棄了再尋找工作的想法，其實她也不是那么著急地希望有一條活路。存款還有，她不至于瞬時間一窮二白，說來，之前的奔波無非是為了得到一個證明。

只是徒勞無用，她終究還是敵不過林家的。

葉菡窩在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是安宇哲剛剛從柜子里翻出來的，之前被她隨意扔在地上的被子已經被安宇哲塞進了洗衣機，此刻正在嗡嗡作響。凌亂不堪的家也被收拾妥當，現在他正在她家的廚房里，默默地做飯。從葉菡的角度能看見他挺拔的背影，依舊是白襯衫，依舊是黑色長褲。這感覺就像是她第一次到他家的那個清晨，曖昧又讓人眷戀。

家庭煮夫。

她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詞來，讓葉菡自己都嚇了一跳。

“安宇哲？”她輕聲喚著，似乎在細細品味他的名字。

他沒回頭，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只是音色溫柔地“嗯？”了一聲。

“沒什么，就想叫叫你，”她說完就沉默下來，過了幾秒又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問，“你不用去查案了么？這么空閑?！?/p>

“最近有些進展，稍微空個半天出來給你也未嘗不可，總歸要先把你照顧好。”畢竟她之前崩潰的樣子，看了讓人心驚。

他的言語其實并沒有責備她的意思，然而葉菡還是撅了噘嘴，低聲道歉，“我拖累你了，對不起?！?/p>

“沒有，是我前段時間沒考慮過你的處境，”安宇哲回眸望她一眼，嘴角扯起一抹淡笑，似是安慰，“你好好休息?！?/p>

“嗯……”

“不用自責。”他補充。

葉菡微微點頭，然后轉移話題道，“案子，怎么樣了？你說有進展，是查到路家什么了嘛？”

“……一個陳年舊案，和路家有關，似乎和林家也能扯得上關系，應該是個突破口。”安宇哲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卻也沒有細說。

“陳年舊案……”葉菡輕聲嘀咕了一句，“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先想辦法找到卷宗，然后順藤摸瓜，”他笑著把面放在餐桌上，打量她，“怎么今天突然對案子這么好奇？”

她怔了一下，但很快回答道，“因為想看看你是不是還在防備我，看你肯不肯告訴我?！?/p>

“小丫頭心思，”他無奈地搖搖頭，嘴角的笑意卻是藏不住，“快來吃飯吧，你最喜歡的?！?/p>

葉菡應了一聲，立刻翻身下床。

案件的話題也到此為止。

************

老于前兩天回了趟警局，通過關系查到了當年銀行家沈柯和他夫人自殺案的再審卷宗。果然如他們所料，時隔二十年，早已沒人再關注當年的事件，卷宗被遺棄在檔案室的角落里，無人問津。而卷宗的內容已經殘缺不全，也不知是遺失，還是有人刻意拿走了。

對于原案的記錄也已經查不到，只有1997年再審時，一些對于路家的審訊記錄還算保存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