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你沒接，”葉菡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撒嬌似地埋怨，“所以我只好來這里等你了，沒想到你這么晚才回來。”

安宇哲這才拿出手機，發現上面確實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他剛剛在別墅區的時候并未查看過手機，回來時因為給夏冬打電話，也沒注意到葉菡的多次來電。

“對不起，手機是靜音。”

葉菡點了點頭，并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我知道，所以乖乖來等你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柔，蜷縮在被子里，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安宇哲不知道有沒有人和葉菡說過，這樣子的她，實在動人心魄。

他偏開目光，定了定神才道，“你怎么突然來找我？有什么事么？”

“嗯……”葉菡的手在被子里摸索著，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我今天晚上，收到了這個。”

亮光的屏幕上是一封郵件，寄件時間是今晚八點。郵件的內容很簡短，只有三個詞，六個字——

窗邊。花盆。證據。

而令這封郵件如此引人注目的原因，是它的寄件人一欄，赫然寫著路澤的名字。

這是一封來自亡者的郵件。

安宇哲沉默地注視著郵件的內容，繼而聯想到今天一天的發現，“你收到這封郵件以后，就直接來找我了么？沒有去路宅吧？”

“沒有，”葉菡搖了搖頭，“他沒有寫具體的地點，而且你現在這么隱蔽地在查案，我怕自己冒失，所以先來和你商量商量。”

“嗯，那就好。”這也就意味著，這封郵件的存在，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

“這封郵件，會是路澤發的么？但是他不是已經死了么……”

見她說話稍有不自然，安宇哲內心輕笑，又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不用害怕，不會有鬼的。你看發來的時間點，是正正好好的晚上八點，不差一分一秒，這么準時，應該是定時發來的。”

“你的意思是……”葉菡一邊想，一邊順勢往他懷里蹭了蹭，“路澤在死之前，就將這封郵件定好了時，給我發過來？”

“那就要看他的這個郵箱，會不會有第二個人能使用了。”

如果是路澤定時發送的，那么他必然是早已料到了自己的結局，或者是因為什么事情，讓他明白了自己處境的急迫和危險，所以留了后手。

如果不是路澤定時發送的，那么就是說，這個案子里，牽扯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的人。而這個人，希望安宇哲能掌握關鍵的線索。

無論是哪種情況，原本對他都是有利的，然而現在……

想到那個已經被翻動過的盆栽，和已經被拿走的證據，安宇哲皺了皺眉。

李菲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只是今天和她交談之后，她坦然自若的樣子，讓安宇哲對于這個突破口，談不上抱有希望。

忽然一只白皙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安宇哲回神，就看見葉菡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只是在想這封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