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管是曾經，還是在他的夢里，都上演了無數次。所以今天，看見葉菡，他才會覺得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意愿，都有些不受控制。

安宇哲想起他前幾日去老于那里查看關于劉隊的報紙時，老于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想問什么，安宇哲清清楚楚地知道。

只是老于問不出口，他也不愿多說。

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葉菡垂在臉頰上的發絲，將其別在她小巧的耳后。葉菡動了動，卻沒醒來。她似乎每次在他家的時候，都很安心，絲毫不害怕他會做些什么。而這種無意識下透露出的信任和依賴，安宇哲每每感受到，心里都五味雜陳。

“該如何是好呢……”他輕喃了一句，夾雜著無奈，“葉菡，如果你知道……”

安宇哲說不出話來，他閉上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頗有些痛苦地皺眉。

“知道什么？”

細軟的聲音突然傳來，安宇哲震驚地睜開雙眼，就看見葉菡雖有些迷糊卻仍舊晶亮的眼眸，此刻正盯著他。

不知她何時醒來的，不知她聽到多少，安宇哲一瞬間慌了神。

“你……”他想問，又覺得那樣過分刻意。

“我剛剛醒來，”也許是心有靈犀，葉菡直接回答了他沒有說出口的問題，“做了個噩夢，又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說話，所以就醒來了。”

她說完就坐起身子，笑瞇瞇地打趣，“你怎么又坐在我身邊？難道這么喜歡我，一刻都離不開？”

見葉菡似乎沒有打算要繼續追問剛才他所說的那句話，安宇哲這才放下心來，“過來看你睡得合不合適。”

“合適的，在你的家里，你的床上，又有你陪著，睡得比在自己家還安穩。”

安宇哲常常在想，葉菡怎么會如此平淡地說出足夠撩撥人心的話語，是她故意而為，還是她根本不懂這些話的威力，他也不得而知。

“你可真是磨人……”他將輕輕靠在她肩上，心里暗嘆一聲。

突如其來的曖昧也讓葉菡心里一顫，然后嘴角緩緩上揚，連帶著眼角都彎起來。她的手撫上他的發，像哄小孩子一樣地摩挲，“剛剛我睡著的時候，你說，如果我知道……知道什么？”

安宇哲渾身一僵，半晌才回復，“如果你知道我的心，我不知道你會怎么樣。”

“你的心？”葉菡忽然輕快地笑起來，“上次在我家，你發怒的那次，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你那怒不可遏的樣子，讓我記憶猶新。”

“是啊……”他悶悶地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安宇哲的情緒很不對，葉菡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也許是案子又到了極為棘手的地步，也許是看見她安靜入眠的樣子，鉤動了他的某根心弦。

此時此刻，葉菡明白自己不宜多問，也明白自己能做的，就是陪伴。

“這么晚了，你要不要……”葉菡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在他耳邊說，“你要不要躺上來，一起休息？”

安宇哲一怔，稍稍起身，詫異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