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反應過來時,自己身上的最后那根衣帶已被解開,而那正悠然看著她,似乎在等自己反應過來的人,面對此種春色半露之景倒顯得頗為有興致。
“王爺,你何必如此逗我!”姚青青忽然怒了。
是的,她的確生氣了。
君千鷺是什么樣的人,她也算是知道的。
當他泡了一杯茶,放到嘴邊卻發現這茶并非他喜歡的味道的時候,他依舊會將它飲盡。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思。
她只以為,喜歡便是喜歡了、不喜歡就干脆的不要接觸。可是,君千鷺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思?
“逗你?”君千鷺認真的沉思了一會兒,便在姚青青的身旁睡了下來,伸手攬住了她的纖腰:“王妃的表情很精彩。”
不知為何,姚青青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絲一絲的悲涼來,將整顆心環繞起來,很想怒、卻又不知該如何怒。
他做事,似乎從來都只是考慮著該與不該吧。
比如最初,他覺得他同府里的女人們不該有多少糾纏,所以、他一個都未碰過,他給她們的月奉都不錯,而且每個人都建了院子。
同屋,若不是那次起火將青湫院燒毀,只怕這輩子她都不會有此榮幸吧。且如他所說,他喜歡有溫香軟玉在懷,睡覺時他確實將自己抱在懷里。
比如,他覺得他該在紀一桐的事情上生氣,所以便毫不猶豫的打她板子。他,從未想過,她是女子、即使非是柳鶯兒的柔弱模樣,她依舊不大受得那些板子。
比如,他覺得該在她大哥的事上生氣。呵……他確實是從未生氣,從不會生氣!
而……他說過他們是夫妻,做夫妻所做之事確實也算是應當,無可厚非。
“下次不要叫本王名字,顯得王妃很無禮。”君千鷺說到。
聽著那冷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姚青青忽然就愣愣的笑了。
果然,愛了、就會期待更多,會變得很貪心很貪心。
君千鷺所說,確實是事實。可姚青青就是傷心了,莫名其妙的傷心了。
“王爺,我還有事要做。”姚青青想要掙開君千鷺的手臂,卻是絲毫都掙不動。
“今晚本王會晚點兒睡,不急于一時。”君千鷺伸手遮住了姚青青的眼:“不要吵了,先睡覺。昨晚,本王沒有睡。”
姚青青默然,感受著捂住自己眼睛的溫暖大手,她沒有猶豫的伸手將那只手拉到了自己的嘴前,然后狠狠地咬下。
君千鷺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她咬著。
姚青青見君千鷺沒有反應,她轉了頭看著緊緊靠著自己的人。
他的眼睛睜著,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的發,似乎在走神一般。
“王妃膽子確實越來越大了,不如曾經的乖巧。”君千鷺一伸手已是點了姚青青的睡穴。
的確,他可能要的只是一個個乖乖暖床的女子。
他很喜歡將身前的溫香軟玉摟在懷里,這樣會睡得格外的舒服。
當姚青青醒來的時候,君千鷺已不在身旁。她細細的聽著屋外的動靜,卻發現已沒了雨聲,雨、似乎早已停了。
“王妃,你醒了?”是小丫頭急急得聲音。
姚青青驚訝的轉了頭看著鈴兒,她怎么在這里?
或許小丫頭看懂了姚青青的疑惑,又或許是她本就準備著解釋,她說到:“剛才王爺走的時候,看到我在院中。他便讓我進來給你把把脈,還說以后我就留在這院子里了。”
姚青青沉默了好一會兒,心中亦是暗暗的不開心著。果然,府里的所有動態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就連小丫頭會醫他都能清楚的知曉并記得。
那他到底在看什么?
小丫頭繼續說到:“我剛才給你把了脈,你的狀況不太好……”
小丫頭忽然停了一會兒,她咬了咬唇才繼續說到:“你最近最好別有風寒犯上。你體內還有許多消磨的殘留,而且還有一種我沒見過的毒藥在生存著。至于你的右手……我最多能讓它拿起筷子。”
姚青青聞言坐了起來,另一種毒藥?她一直以為自己身上只有消磨存在著。而且丹紅還在幫她解著這消磨,她服解藥已有十多日,怎么會還有許多?
“鈴兒,那種毒藥你能拿捏出服了多久了嗎?”姚青青淡淡的問到。
小丫頭皺著眉想了想,再次伸手搭上了姚青青的脈上,許久的拿捏后她才肯定的說到:“最多不過一個月,最少不過十天。而且……那消磨你服的什么解藥?”
姚青青忽的淺淺一笑,果然誰都不能輕信。她只覺得丹紅跟她各取所需,卻也忘了、若待自己毒解完,自己便是她的最大威脅。而如果,她有什么能將自己一直控制著,她又何樂而不為?
“我這里沒有。你如今算是我的貼身婢女,日后便會時時同我在一起,我得了那解藥便拿給你看。”姚青青輕輕的說著,看著小丫頭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復雜起來。
她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在這些紛亂的明槍暗箭里……她……
“鈴兒叫我姐姐吧。”姚青青確實是感激小丫頭,甚至、覺得無以為報。
小丫頭忽然笑了,俏皮的說到:“其實我也不喜歡這些繁瑣生分的規矩的。不過你是我的恩人,恩人是用來尊重的,我才不要不懂禮貌……”
“姐姐似乎同樣是用來尊重的。”姚青青噗嗤一笑,只覺得小丫頭的想法倒有些意思。
小丫頭想了想,然后再想了想,她點了點頭:“叫王妃姐姐,我就是王妃的妹妹,在這府中看誰敢欺負我。”
“只要我在,不會有人能欺負到你的。”看著那說的認真的小丫頭,姚青青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這樣也挺好。只是,她之前只想著要保護自己,而如今卻又多了一個需要保護的人來,責任確實很重大。
小丫頭鬼靈精怪的一笑,然后怪怪的看著姚青青:“王爺欺負我怎么辦?”
姚青青沒有回答,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捏著背角,許久之后,她才淡淡的說到:“我跟王爺不熟,鈴兒才是值得讓人用心相交的人。”
君千鷺的心在哪?她看不到也摸不到,所以、就算她的心丟了,她也不知道丟在了哪里。而鈴兒,她真的很感激、很感激。
不是她姚青青是她的恩人,一直是她在對她姚青青施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