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廟,燈會第一日雖已過去,這里人流卻還是頗多,而人群中又以一個紅衣男人最為出眾。
紅色,火辣的顏色,可是這個男人愣是將它的火辣穿的冰冷。他,如寒冰,不由自主便生了寒冷之意來,也讓身邊的人落入這寒冷的地界中。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他,看著他。
一張桌前,他冷冷的站著。
桌后,一個笑意濃濃的老人看著他,老人伸手去拿了一個花燈遞給了眼前這個冷峻的年輕人。他看著這個年輕人笑嘻嘻的說:“第二十四個。”
君千鷺取了花燈下的紙條,細看一遍又提起桌上的筆來一個字寫下。那老人看了他寫下的字,臉上的興奮之色更濃,他取了答案由衷嘆到:“公子如此睿智聰敏,只怕猜對三十個也算不得什么吧。”
“算。”君千鷺說到。
“算什么?”那老人破有幾分驚訝。
君千鷺伸手指著老人身后那只銀色的花鈿說到:“算它。”
只見老人身后的那花鈿形狀是為一朵雪蓮模樣,精湛的手藝也堪稱絕世,只怕皇宮內做花鈿的御者也比不上。這東西,讓君千鷺很喜歡。
老人看了眼君千鷺,隨后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被他稱之為“初雪”的花鈿正安穩的躺在一張緋紅錦帕上,那雪蓮花鈿此時確如那冰山上所產的圣潔之物。清冷的高雅,處在緋紅錦帕中也襯出了些溫婉的格調來。
老人轉了身對著君千鷺略略一笑:“公子,這東西只是放在這里觀賞的罷了。”
“若有緣。”君千鷺說到。
老人思索了一番,在心中暗暗點了點頭,口上卻是問了疑惑出來:“公子為何不談價錢?”
君千鷺說到:“鬼斧匠人不缺錢。”
那老人一驚,他看著君千鷺的眼神生出了幾分欣賞來!而周圍的人聽到君千鷺的話一時也都驚訝的炸開了鍋,鬼斧匠人、竟是出現在了這孔廟燈會里,這聞名天下的花鈿大師竟能讓他們得以一見、何等榮幸!
“公子確實如同傳聞那般高深莫測啊!”鬼斧匠人恢復了笑容,對著君千鷺那是大加贊賞。隨后又繼續說到:“老朽想與公子來個忘年之交,不知公子可嫌棄老朽?”
君千鷺聽了鬼斧匠人的話,劍眉稍稍一挑。隨后又疾速隱去了那顯露出的神色,他抬了雙手抱拳對那老人說到:“不甚榮幸。”
“這花鈿……公子晚上帶了夫人再到這孔廟來逛逛花燈,再談花鈿,不知如何?”鬼斧匠人說到。
君千鷺點了點頭。
鬼斧匠人的每一個花鈿都是他精心制作,他不會做許多同樣的東西出來,每一個花鈿都別具一格。如此珍愛的制作,他又怎會隨意的送與人?
一時間,周遭圍觀的人唏噓遍生。
這紅衣的冷漠男子是那一個傳說般人無疑,而這個人竟是能輕易地讓鬼斧匠人想起與他做個“忘年之交”,只能說他們的平捷王太過于強大,他、確實是神祗一般的天人!
剛踏入府中,岑雪眉便熱切的迎了上來。君千鷺看了心情似乎很好的她一眼,便向自己的院子走去,而岑雪眉則在他身后不遠處一路靜靜地跟隨著。
書房,君千鷺在書桌后坐了下來看著那立在書桌前不遠的岑雪眉,他問到:“眉兒有事?”
聽到這久違的親昵稱呼,岑雪眉嘴角忍不住翹起,她將手中的紙張遞到了君千鷺的書桌上退到了剛才所站的位置,她說到:“王爺,王妃姐姐抄的金剛經很好。”
“是么?”君千鷺將那紙打了開來,一個個娟秀的墨字映入了眼中,將手中的字細細看了一番。
這字,確實寫的很好。
“王爺,妾覺得王妃姐姐的懲罰是不是可以退去了?”岑雪眉關注著君千鷺的絲絲表情。雖然,他一般除了冷然便沒有其它表情可言。
君千鷺沒有說話,他似乎是沉思了半晌又似乎是看了那字半晌才對著門口站著的丫鬟吩咐到到:“把王妃叫來。”
“是,王爺。”
姚青青,百般閑暇的在君千鷺的屋子里繡著一塊布。女紅,刺繡也倒是除了看書外排解無聊之意的好法子。她一針一針下的極其仔細,底面是深紅色的料子。
繡這東西也許是做衣裳吧!只不過,她應該沒有那么好的心思給她的王爺夫君,所以這塊布只是繡著玩的。
“王妃,王爺在書房有請。”丫鬟在門外停下了腳說到。
姚青青聞言手中一頓,她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屋外的丫鬟。君千鷺,叫她做什么?莫非是岑雪眉已經在書房?想到此,姚青青忽然笑了笑,岑雪眉還真是太過于在意。
她賭的是,岑雪眉在意君千鷺,畢竟君千鷺確實有惑人心的能力。岑雪眉也在賭,不過是她覺得自己會很輕易的能將自己丟失的拿回來罷了。
所以,岑雪眉沒有回答提醒她的那個丫鬟的話。
書房,一眼便能看到那個坐在書桌后面的男人,倒也是他這么耀眼的冰棱怎能不讓人快速看到?姚青青走進里面,站在了岑雪眉身旁一兩步的地方對著君千鷺行了禮:“王爺。”
“王妃寫的字,甚好。”君千鷺看著那紙上的字說到。
他確實沒有看錯她,他的王妃、當真有這本事。這樣,很好。
“王爺過譽。”姚青青低順的回答著。
她一般都是很聽話的。
“王爺,王妃姐姐賢良淑德,這懲罰……可否褪去?”岑雪眉在一旁說著。若是君千鷺不同意,她不會再提,因她已大度過。
此刻,她也有些忐忑,看到身旁的溫婉女人她不想再大度。
君千鷺看著那做了低順模樣的姚青青許久,而姚青青與岑雪眉則是在忐忑的等著他的回答。岑雪眉,后悔了。
“也好。”君千鷺說到,隨即他將手中的紙張放在了桌上:“眉兒也倒是大度的很。”
聽得君千鷺如此說,岑雪眉一時喜上眉梢,剛才那忐忑與后悔都拋在了腦后,她說到:“王爺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