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其實(shí)我可以自己走。”雖然這個懷抱使人安心,可是覺得安心跟會不會真的安心似乎沒有多大的干系。
比如,昨晚做了個即將發(fā)橫財(cái)預(yù)兆的夢,而今日信誓旦旦的去賭坊贏錢,結(jié)果到底怎樣卻非是贏的定局。也許,能贏的春風(fēng)得意,也可能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
而她很不想走著走著就遇到了府里的哪個姬妾,之后迎接的便是她們醋意、刁難,她不大喜歡去同她們周旋。
君千鷺未回答,只是漠然的走著。姚青青已深知他不會將她放下,只得任由他抱著,實(shí)行“同甘共苦”之事。
君千鷺抱著姚青青行走間,一棵大樹后、某處小花叢中,傳出了些許讓人心神為之振奮的話語來。
確然,她們的聲音很小。
確然,現(xiàn)下的情況是太巧,這聲音恰好能夠被聽著。
君千鷺不動聲色的在原地立了下來,冷冷的眼雖是看著路旁的一株萬年青,但他確是用了兩分認(rèn)真在聽著。
而路旁的丫鬟們,臉上似有了掩藏不住的焦急之色,只怕恨不得去給那嚼主子們舌根的丫鬟們狠狠地抽兩個嘴巴,好讓她閉嘴!
“是呀,不知道為什么王爺似乎對咱們王妃情有獨(dú)鐘。王妃很漂亮倒是事實(shí),可是王妃確實(shí)很傻的樣子啊。我倒覺得那個名伶的柔弱風(fēng)情比王妃更讓人心生憐愛嘞!”丫鬟一號激動的說到。
“不能說王妃傻,王妃是好人。王爺同王妃圓房也算是王妃好人有好報(bào)吧,如果咱們王爺真的喜歡上王妃那也挺好的。至于那個名伶……唉,那名伶叫什么名字?”丫鬟二號哀愁著。
“呀、呀、呀,這不像是一心思慕王爺?shù)娜四苷f出的話來呀。”丫鬟三號打趣著。
“你嘴欠抽。”丫鬟二號嗔怒。
“不過,你確定王爺同王妃圓房了嗎?”丫鬟三號不確信。
“當(dāng)然,今早換的被單是我洗的。”丫鬟一號得意的肯定。
姚青青的臉紅的像是變異的深紅牡丹,這是絕對的嬌艷,絕對的小女兒情態(tài),只是她將頭更深的埋在了君千鷺的懷中,那似是隨意的動作倒也不能讓人瞧出些什么來。
許是覺得再聽下去也沒有了意思,君千鷺步伐又動,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谋еη嗲嘤迫坏碾x開了那處聽墻角的地兒。
姚青青正奇怪他今日為何能如此大度的容忍那些丫鬟如此沒有規(guī)矩的期間,她便聽到顯然比剛才那些嚼舌頭的聲音大許多的女子聲音怒氣沖沖的傳來。
“不去做事,聚在這里議論主子們,你們好大的膽子!”
這是楊苒的聲音。她算是個直白的人,她討厭她也是光明正大的擺在了明面,也未見她背地里對她如何如何。因此,姚青青對她這獨(dú)有的直白還是映像深刻的。
“你們每人自己掌嘴三十個。以后再有亂嚼主子舌根的,一旦知道拉去打二十板子,工錢減半、逐出府內(nèi)!”
雖是看不到她那該是火冒三丈的模樣,可姚青青從這似是離弦之箭般又快又狠的語氣也能聽出她定是被氣的不輕。于是,她明白了為何君千鷺沒有去罰她們。他功夫如此好,只怕早知道另一邊還有人也在隨便聽聽這墻角。
昨晚的事,只怕府里的人很快就都會知道了。到時候———有些麻煩,不過她說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也說過,都來吧、她不怕他們。
君千鷺的懷里,那紅衣之前,姚青青的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沒有任何意義的諷笑來,她在不屑什么、在嘲諷什么?她不知道,只是突然想這樣笑了、于是就笑了而已。
“我很輕么?”姚青青閉了眼忽然問到。
“不重。”君千鷺答著。他僅一只手,便能攬著她掠上屋頂,踏過護(hù)城河,所以,她不重。
“哦。”姚青青應(yīng)了聲。“我不重,所以隨便都能抱著,這是王爺新的喜好?”
君千鷺?biāo)剖窍肓讼氩耪f到:“確然如此。王妃可以想做,本王喜歡溫香軟玉在懷。”
“府里的美人兒們,比我更適合溫香軟玉這個詞吧?”姚青青有些疑惑的說到。
“府里有美人?”君千鷺問到。
他的回答不像是故意之說,也非博取她開心,難道說———他認(rèn)定美人的標(biāo)準(zhǔn)有些奇怪?以至于府里的美人,他竟是不那么認(rèn)同的么。
不可否認(rèn),楊苒、岑雪眉、柳鶯兒、何優(yōu)都是美人,只不過楊苒每次的妝化得有點(diǎn)過余、何優(yōu)的戲總是做的太足。
常言道:女為悅己者容。
楊苒,本是一介武家之女將門之后,舞刀弄槍慣了,只怕她嫁給君千鷺前從未施過粉黛胭脂,以至于嫁入此地將妝上臉便施的重得很了。
何優(yōu),某個官人府內(nèi)的清白伶人,做戲慣了,以至于與人說話、交往中那原本該細(xì)微的神色、動作總能被她很大的體現(xiàn)出來。
她,據(jù)說是柳鶯兒的師姐,這天差地別的兩個人是如此親近的關(guān)系、自然是讓人怎么也想不到的。
談話間,已是回了君千鷺的院中。
一個女人站在他的書房前。
這個女人一身翠色衣裳,那一臉的悲怒之色、見到君千鷺抱著姚青青出現(xiàn)時———她是自動忽略了姚青青的存在,即使姚青青正處在他的懷中。
她立即激動無比的向著君千鷺奔了過去,手中的娟帕也開始往眼角上悲戚的抹去:“王爺……”
處在君千鷺懷中的姚青青聽得那細(xì)膩黏糊的聲音,微微一顫后出乎在場兩人的意料,她笑著伸手環(huán)上了君千鷺的脖子,他低頭隨意的看了她一眼,便繼續(xù)往屋子走去。
何優(yōu)見君千鷺未理會她,在原地跺了跺腳追了上去,卻被守在他屋子外的仆役們攔了下來,她只得含著淚幽怨萬分的看著君千鷺抱著姚青青進(jìn)屋。
將姚青青放在床上躺好后,君千鷺替她蓋好了被子:“王妃膽子大了。”
“膽大膽小,倒也無所謂。”姚青青嘴角笑意未消。
有那么一瞬,她想將那冷然的人拉往自己。并非他使她觸了深情之意,只是那雙寒潭般的眸子太深、她想近近的看到那于寒潭中的是何物、何事。
至于何人,她自覺自己沒必要去深究。
君千鷺看向了那加上繡了百鳥齊飛的紅色枕巾的枕頭處,一時間興起之色積于那深沉的眼眸,他掖了掖被角說到:“這牡丹香氣、百鳥繡技,都不錯。料子選的挺喜慶。”
語畢便離開了屋子。
被放在床上躺著的姚青青聽得君千鷺如此說,心中對于那枕巾的擔(dān)憂算是消了下去。而耳畔又傳來屋外女子凄涼的哭啼,由院中黏近來,然后便是哭啼著往書房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