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老大人夫婦離開京都好像有一段時間,那樣算起來留櫻扮作自己的哥哥素花花公子,也不短了吧。剛剛去工部的時候,才是二月初,現在已然是三月了。
家里沒有老娘老爹,一開始自由的像脫了韁的馬,時間久了也還是很寂寞。
尤其是主婦不在,沒有人管束,廚子、做家務的大娘,都變得很懈怠,連茶水都不周全。老發火吹胡子瞪眼的素老爹也不在,留櫻都覺得郁郁寡歡了,進進出出都聽不到老爹的大嗓門。
果然才開始懷念一兩天,素老大人夫婦的書信已經寄到了。
素花花公子永恒地不在家,留櫻拆封的時候,還是有一點小興奮的。
老爹熟悉的字體,除了娘例行的關懷,爹爹花了三分之二的篇幅,在書信中恐嚇自己的一對兒女``````結果唯一比較有價值一點的是最后兩句,不日將返云云。
這樣說,老爹老娘就要回來了,那樣自己與哥哥只好各就各位,自己只好端著架子做素家的千金小姐了。
好像有一點舍不得,以哥哥的方式生存也很有趣,工部的同僚們都喜歡開自己的玩笑,惹人喜歡的討厭。天天對著守業哥都是不錯的經歷,好像與守業哥哥也變得更加熟悉了,那么當初代替哥哥去工部的初衷是不是算達到了。
可是開始擔心的是——那么以后還會不會有機會與殿下見面呢?這樣想起來,就覺得老是與自己斗嘴的丁尋喜也討人喜歡了。
素家的花花公子,像往常一樣地悠哉游哉,在天香樓的主廳,他始終有一個最好的位置。他靠著窗戶邊,聽鶯姬的演奏,鶯姬在管弦上還是很出色的,一個人成名到底還是需要點真本事的。
他的美人坐在廳中,芊芊玉手輕輕撫弄琴弦,側臉雪白,飽含著情意的一對眼睛,碧水生姿地掃過眾人。
花花公子贊嘆著,真是琴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
結論是——真是不會為天香樓賺酒錢。
他輕輕甩一甩日日不離手的扇子,他家里反正扇子一堆,換了這一把換那把。
突然聽到一段華麗柔滑的弦樂,他喝一聲彩,將扇子揮至空中,準備以很自以為貌似潘安的英俊瀟灑樣接回。
結果,扇子非常大牌地沒有給他面子,以華麗的弧度墜下樓去。
真是太丟人了,愿意是準備在美人面前,顯示一下長安第一公子的風度的,他準備還是裝模做樣地維持自己的尊嚴,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長公主家的尚英縣主,正坐在馬車路過,她剛跟家里的老娘爭執過,氣呼呼地坐車離開暫住的皇宮,回到自己的父家。
從天而降的扇子正好劃過半空,滑落進縣主的馬車,正好落在正襟危坐的她的裙子上。。
咦,天上落下扇子了,她疑惑地探頭出去看,在她眼前的華麗耀眼的天香樓,美人如云地站在閣樓廊坊。
尚英縣主的眼神變得鄙視,原來是花街柳巷,怎么就路過這里,觸霉頭呀觸霉頭。她惡心地把扇子扔到馬車里。
“扔掉,扔掉,真是臟兮兮!”大聲喚著自己的丫鬟。
但是展開的扇子顯露在縣主的視線里:生活帶勁嗎?素留楓留。畫面上還繪著一對紅楓葉,真是非常之清雅。
盡然是素留楓,簡直是傳說中的“美人”呀,幸福襲來的感覺像是暈眩。作為在長安京生活的女子,怎么會不知道素美人呢?
“為人不識素美人,長住京都也枉然”。
臉紅,心跳!
“討厭,干嘛,剛好把扇子飛到我這里?”縣主非常花癡地側身撿起,會不會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扇子薔薇花清淡甜美的香氣,縣主非常有愛地陶醉地去聞。
坐在她旁邊的貼身侍女,奇怪的無可奈何地看著她的詭異行徑。
那樣說起來,素留楓就在閣樓上,匆匆跑出去應該就能夠見到他,作為這個時代勇敢女性的光輝典范,尚英縣主無畏地喝著:“停車!”
雀躍地跳下車,蹭蹭地小跑,華麗的裙擺“悉悉索索”。
天香樓管理瑣事的侍從們,只看見一個盛氣凌人的美人跑過來,衣飾尊貴耀眼。
頭大,難道是天香樓那個客官家的大老婆過來抓奸了,眼前的似乎是不好惹的女人,不知道倒霉的是哪位姑娘。
非常諂媚,帶著一絲的恐懼:“夫人``````找誰?小的``````給通報一聲!女客不能夠進!”
“你盡然不讓我進,你憑什么不讓我進?皇宮我都想進就進!你不讓我進也就罷了,盡然叫我夫人!夫人,夫人,你瞧著我象夫人嗎?把本縣``````本姑娘叫的這么老,揭了你的皮!”
“是小的錯``````可是象您這樣的姑娘,即使現在不是夫人,將來也一定是貴夫人的```````”人家以為這下子說得得體了,拍拍馬屁,應該就不會繼續這樣子生氣了。
尚英縣主更加憤恨:“盡然敢諷刺我!盡然說我遲早是夫人,就這么確定我會成為老太婆!從那里看出我象一個老太婆,你說!”
真是說多錯多,你不是夫人,你永遠不是個夫人,做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吧,他們心里雖然這樣想著,臉上還是畢恭畢敬的:“小的,也沒有辦法,真的是規矩,女客不能夠入!”
可是尚英縣主出門,車駕總是赫赫的,她的那些護衛門圍過來,個個魁梧強壯。
天香樓的仆役們相視著后退,低聲:“規矩是人定的``````也不是沒有辦法的```````既然是姑娘要進——”
急躁脾氣的尚英已經非常敏捷地竄上樓梯了,只余下她的教導保姆不可置信地叫聲:“縣`````小姐盡然——長公``````看夫人不罵死你!”
我為殿下小朋友,找了一個新情敵!嘿嘿!本來想開始對殿下好一點了的。唉,我還是太邪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