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后,席氏趙氏和聶裴炎在壽安堂里說著話。
外面突然有嬤嬤急急忙忙的奔跑進來。
“怎么了?這樣著急?”席氏看過去,心情不悅。
“老夫人,老爺,大夫人,不好了,沉俞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
“聽說馬車翻了,沉俞小姐滿臉是血。”
“什么!”席氏和聶裴炎猛然站起,跟著嬤嬤們匆匆忙忙跑向了前廳。
聶沉俞已經被人抬了進來,鮮血從她的頭上不斷的流出。
管家張羅著讓人去請太醫。
席氏一下子撲在聶沉俞的身上,“這,這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弄成這樣!”
聶沉俞有氣無力,“祖,祖母。我回來了……”
“你這是怎么弄的?”
“她……她……”聶沉俞臉上蒼白,艱難的抬起頭指向了一旁的趙氏。
“我沒有!我沒有啊!”趙氏驚魂未定,見眾人往她身上看了過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老爺,老夫人,這事跟我無關啊。是聶沉俞,她自己砸破了她的頭,她要陷害我!”
角落里的姚氏,聽得這話,心里咯噔一聲。
隨之暗暗咒罵,趙梅丹這個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聶沉俞艱難的呼吸著,突然手一垂,她暈倒了過去。
太醫來的很快,聶沉俞被抬回居安院診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聶裴炎瞪著趙氏,“你是姨娘,你是長輩,怎么會讓她出這樣的事!”
“真的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沒做啊……”趙氏想要辯駁,卻發現有口難言。
有護衛從外面走近,在聶裴炎面前單膝跪下,“參加侯爺,屬下辦事不力,希望侯爺責罰。”
“你先起來,你告訴本侯這是怎么造成的?”
護衛想了想,“是這樣。馬車行駛上了山路,山路危險。沉俞小姐的馬車翻了,我們急著過去救人。卻發現……發現……”
“發現什么,你快說!”
“發現沉俞小姐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而趙姨娘則……則坐在沉俞小姐的身上,旁邊還有一塊沾了血跡的石塊……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是趙姨娘用石塊砸傷了沉俞小姐!”
“不可能,你不要亂說,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趙氏幾乎是在嘶吼。
“怎么會呢?”秋瑟從旁邊大哭,“小姐好不容易從青州回了侯府,她特別珍惜現在的生活,她犯得著用自己的生命來陷害你嗎?”
“而且……而且趙姨娘你如何解釋你跟我家小姐共乘一輛馬車的事?你明明有馬車的!”
“我的馬車壞了。”趙氏抱住聶裴炎的腿,苦苦哀嚎,“我的馬車壞了我才上去……”
“你明明有女兒的啊!”秋瑟又道:“一個母親不跟自己的女兒共乘一輛馬車,不讓人覺得奇怪嗎?趙姨娘和我家小姐的關系似乎沒那么好吧?奴婢可記得,小姐回府的時候,您的冷嘲熱諷!”
聶裴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的怒氣越來越旺盛。
聶沉俞再怎么說,也是她的親生骨肉,趙梅丹居然敢用石頭砸破她的頭!
“那石塊呢?”
“在這里。”護衛將石塊拿出,那石塊上果然有擦不掉的鮮血。
聶裴炎大怒,把那石塊重重地往趙氏身上砸去。
“你說,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沉俞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你也是有女兒的人!你怎么能這么狠的心!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趙氏欲哭無淚,百口莫辯,她把求助的目光落在姚慧珍的身上。
姚慧珍若無其事的行至聶沉月身邊,將自己的手掌搭在了聶沉月的肩膀。
聶沉月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趙氏知道,姚慧珍的意思是,沉月的未來掌控在她的手里。
她突然軟了下去,癱坐在地上,“是,是,是妾身想要砸死她。誰叫她一回府,就得到老夫人和老爺的喜歡。本來屬于沉月的一切通通到了她的手里。那天要不是聶沉俞,我們母女怎么會被關在祠堂三天三夜。我就是恨她,恨不得她早死!”
“啪!”席氏一個耳光打在趙氏臉上,“你夠狠,你夠毒。裴炎,不用跟她廢話,給她一張休書,送她離開侯府!”
“不要……”聶沉月突然大哭,“你們不要趕走我娘,我娘她是為我好啊。”
她跪下來祈求聶裴炎,又哀求姚氏。
可他們無動于衷。
“沉月,這次的事都是你娘自己作孽,這怨不得旁人啊。”姚氏將她拉起來一臉無奈的說道。
三夫人劉氏嘆了口氣,“大哥,我看還不是把事情鬧的太大。梅丹再怎么說也給家里生了一個女兒。再說了,畢竟家丑不可外揚,這事傳出去,毀的可是咱們侯府的聲譽。”
席氏一心為侯府未來做打算,劉氏這話她確實聽了進去。
半晌,“你說的也對,那裴炎,你看著辦吧。我老人家得去看看孩子。”
聶裴炎目光如炬,“怎么辦……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本侯拉到柴房去,從今往后,她就一輩子住在柴房里吧!”
趙梅丹被下人拉走,聶沉月一路哭喊著追了過去。
聶裴炎氣急敗壞,“怎么會這樣,真是家門不幸!”
劉氏勸慰,“大哥不要太生氣,氣壞身子可不好。咱們也過去看看沉俞吧,不知道傷勢重還是不重。”
“好吧。”聶裴炎無奈,“還是二弟妹知書達理。”
一行人都去了居安院。
姚氏和聶沉意也跟著過去做表面功夫。
太醫已經包扎好了傷口。
“如何?”
“回侯爺的話,沉俞小姐的傷勢并不是很嚴重,雖然會留下一個小小的疤痕,但是用少許頭發就可以遮住的。”
“那還好些,多謝太醫了。”聶裴炎總算放松了很多。
聶沉俞閉著眼睛,佯裝熟睡。心道,我怎么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下手也是知道輕重的。
“咱們先讓她睡著,不要打攪了。”席氏給她蓋了蓋被子,有老嬤嬤攙扶著離開。
姚氏和聶沉意也回到自己的天香院。
“母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的計劃不是很完美的嗎?不是用了迷藥的嗎?怎么會只留下一個小傷口。而且趙姨娘還就這樣被指認了出來。”
姚氏這次,也沒有往常冷靜了,在房間里不斷的踱來踱去。
“沉意,我覺得,這次趙梅丹沒有說謊。那傷口可能真的是聶沉俞自己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