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嬸劉氏無奈的嘆氣,“天,竟然是一場誤會。我看大哥還是趕緊把趙姨娘放出來吧,天太冷,恐怕她熬不住的。”
聶裴炎思量了須臾,道:“雖然她是無意的,可她總歸是長輩,讓晚輩在她身邊出了事,她也該負責。況且,本侯看她對沉俞也是心有不滿,這樣吧,罰她在柴房里待上三天,以作懲戒。”
“那也好。”席氏點頭,“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說完了趙梅丹,聶裴炎的心思又落在聶沉俞身上,“沉俞,你可還好?頭有沒有很痛?有沒有頭昏?”
聶沉俞滿心歡喜地笑起來,“就算頭痛頭暈,有了父親的關心,我也不覺得難受了。”
“你這小丫頭,居然這么嘴甜了。”
“嘻嘻,沉俞還想著好了之后,跟爹爹一起下棋呢。”
“好好好,等你好了,你再跟父親一起下棋,父親以后一定讓著你。”
瞧著她這歡喜的小模樣,聶裴炎更加愧疚三年前的做法。說到底,沉裳去世之后,沉俞才應該是嫡長女才是。
可是他當初太在乎顏面,貶為了庶女。
“父親,你在想什么呢?”
“沒什么。”聶裴炎慈愛的拍拍她的肩膀,“父親在想,找個什么合適的日子,把你嫡長女的身份恢復了。”
“啊?”聶沉俞驚愕,席氏和姚氏也愣住了。
“父親,你在說什么?”一向在聶裴炎面前表現沉穩得體的聶沉意瞬間著了急,如果聶沉俞恢復了嫡長女的身份,那她聶沉意又算是什么!
聶裴炎朝聶沉意投過去嚴厲的視線,“沉意,你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不是開心?而是生氣和著急?”
“不是……不是啊……”沉意慌了一下,鎮定下來,“女兒只是覺得驚喜,驚喜。”
聶裴炎笑笑,又請示性的看向了席氏,“母親,您覺得呢?”
席氏深深點頭,“我覺得這個主意甚好,這身份本來就該是沉俞的。”
“那好,咱們等著沉俞生日的時候,就對外宣布這件事吧。”
“甚合我意。”席氏道。
聶沉意焦急地拉了拉姚慧珍的衣袖,姚慧珍只是淡淡的笑著,一派和藹,“妾身也覺得這么做是最好的。”
聶沉俞用余光睨著姚慧珍,心里暗暗冷笑。恐怕在姚慧珍的心里,并沒有這么開心吧?
“父親,女兒還是覺得有點累了。”
“那就好好的休息,這一天,你什么都不必做了。”
“謝謝父親。”
一行人離開了居安院。
一離開席氏和聶裴炎,聶沉意便急不可耐地攔住了姚慧珍,“母親,她的生日在六月,還有三個月就到了,我們怎么辦啊?”
此時此刻,那張絕美的小臉上只有濃濃的恨意和狠毒。
“要不……”她咬了咬牙,“我們干脆要了她的命!”
姚慧珍搖頭,沉思了一陣才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她不是沒腦子的,我們隨隨便便的哪那么容易殺了她。”
“可她已經威脅到了我的地位!”聶沉意幾乎是在尖叫,“母親,我要做皇后的,我要母儀天下的!她的存在就是我的障礙啊!她以前就跟太子殿下有過婚約的,一旦她恢復了嫡女身份……后果不堪設想!”
姚慧珍聽了聶沉意的話,眼中的恨意和不甘更為濃烈。胸口突然劇烈的起伏起來,“聶沉俞的這個賤/人,我絕對不能叫她擋了你的道路!咳咳……咳咳……”
姚慧珍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聶沉意震驚,扶住她,“母親,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來人,請郎中啊!”
天香院里,老郎中將姚慧珍的手腕放下,嘆了口氣,“大夫人這是急火攻心啊,氣血上升所致。所以大夫人以后請不要太過激動,不然對身體不利啊。”
“多謝大夫,我知道了。”
“那好,老夫開安心靜氣的方子,您吃上幾服藥,好好調理一下。”
“是,有勞大夫了。”
“小姐,您把藥喝了吧?”秋瑟將藥碗遞了過去,聶沉俞瞧了一眼那濃濃的藥汁,咬著牙一口氣灌了下去。
秋瑟忙遞上蜜餞,聶沉俞吃了兩個,“秋瑟,這次送藥怎么送的晚了?”
“是這樣的,小姐,大夫人也病了,廚房里煎藥的婆子先煎的大夫人的。”
“病了?”聶沉俞略有些驚訝,“大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生病的。”
“誰知道呢?反正自從那天侯爺說要恢復您嫡女的身份之后,她的身子骨就不太利索了。”秋瑟努努嘴巴,“小姐,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不管是不是報應,我都不想等下去了,也該到了我主動出擊的時候。”聶沉俞瞇了瞇眼睛,將蜜餞的核吐在桌子上,“你去給我到藥房里,去抓兩味藥材。”
姚慧珍生病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侯府,各房的老爺夫人都過來看望,聶裴炎也吩咐下來,讓人好好照顧姚慧珍,確保她早日康復。
三日過后,姨娘趙氏從柴房里被放了出來。
聶沉月過去接她,才發現她簡直瘦了一圈,一向張揚的聶沉月也心疼的忍不住落下淚水來。
“娘,你都瘦了……”
“沒事,娘這不是出來了嗎?”
“嗯嗯,以后娘也可要好好的。”聶沉月扶著趙氏,幫她攏了攏頭發,“娘,我們回去吧,我叫瑞嬤嬤燉湯了,你回去喝一點。”
趙氏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握住了聶沉月的手,“月兒,這次娘能順利出來,都是你沉俞姐姐幫忙。咱們先不著急喝湯,先去謝謝她。”
“謝她?”聶沉月不懂,迷茫又氣憤,“要不她娘親怎么會關進柴房?為什么要謝她?”
趙氏無奈,只好將她和姚慧珍之間的事全盤托出,最后嘆氣道:“月兒,姚氏不是善茬,將來說不定怎么算計我們。與其以后死在她的手上,不如我們跟著聶沉俞搏一次,萬一,贏了呢?”
聶沉月好不容易從那些陰謀算計中回過神來,喃喃著,“原來姚氏這么狠毒,連殺人毀容的事都做的出來……”
“是啊,所以月兒,走,去跟你沉俞姐姐道謝。”
聶沉月木木地點了點頭,“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