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次行武入朝為官，不知道皇上會給行武安排個怎樣的官職。”
大清早，呂氏從外面端著銅盆進來，伺候聶裴炎洗漱更衣，一邊伺候著一邊開口說道。
聶裴炎笑笑，“行武這孩子這些年沒少學東西吧，我想，應該不會太差。”
“妾身也是這么覺得。”呂氏笑的開心極了，姚氏是否垮臺，趙氏是否上位，這些跟她沒有一點關系，她有兒子，她怕什么。
“老爺。”外面，管家聶謙恭順地敲了敲門。
“聶謙，怎么了？”聶裴炎收起笑容，有些威嚴地問道。
“回老爺的話，少爺為官之事似乎不太順利。”聶謙如實回答道。
呂氏的笑臉一下子隱去了，焦急起來，“為什么？怎么會不順利呢？”
“呂姨娘，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少爺昨晚回來之后就一直關在房里發脾氣呢，聽說只給了一個六品小官。”
聶裴炎想了想，呵呵笑道：“六品小官怕什么，有實力早晚會順升，你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里，他還年輕多些歷練是好事。”
“說是這么說，可是這好歹是侯爺的兒子，怎么才區區六品……”呂氏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換了柔美的嗓音撒嬌起來，“老爺，您看行武這些年學文學武多不容易啊，要不您去幫忙說說話，好歹的，也得四品才是。”
“本侯才不去，無功不受祿，他還沒有建功立業，有再大的官銜又有何用。”聶裴炎對呂氏的想法很不贊成。
呂氏不敢反駁，“侯爺說的是，那侯爺趕緊洗漱好，妾身先去準備早膳了。”
呂氏從聶裴炎房里一出來，就變了臉色，氣哼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兒子，這根本就不在乎！”
身邊的小丫頭試探性地問道：“姨娘，少爺還關在房里呢，你要不要過去安慰安慰。”
“唉，好吧，我就過去。”
呂氏一路來到聶行武住的院落，剛剛一進院，就被兩個面紅耳赤的婢子攔住了去路。
“呂姨娘，您要看行武少爺嗎？”
“當然了，不然我還來干什么。”
“那姨娘等一等，等一等，容奴婢進去通報一聲。”那婢子聲細如蚊，十分緊張。
呂氏心下奇怪，這自家兒子的院進來還需要婢子稟報了？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家大牙。
“讓開，我自己進去就好。”呂氏推開兩個婢子，快步沖到房間門口，抬手就要敲門，里面卻傳出些細細碎碎的聲響。
“討厭啦，少爺……不要這么嘛……人家會害羞的。”
“害羞什么，昨晚上怎么不害羞，哈哈哈……”
呂氏聽到這些對話，氣的頭上都快冒煙了，她為他前途著急上火，他在這里玩女人玩的痛快。
嘭的一聲，呂氏踹開了聶行武的房門。
一時間，里面的人被嚇得花容失色，兩個穿著暴露衣衫不整的婢子從床上滾落下來，“姨奶奶饒命啊，奴婢知錯了。”
呂氏怒不可遏地看著這兩個婢子和不爭氣的兒子，張口罵道：“賤婢，給我滾出去！”
“是，是，是……”
兩個婢子抱起衣服飛跑了出去，生怕受到責罰。
“唉……”床上的聶行武嘆著氣，把衣帶系好，慢悠悠的走下床來，“娘，你進來怎么都不敲門？”
“我是你娘，進來還用得著敲門，我要是不來看看還不知道你在這里風花雪月呢。”呂氏杏眼倒立，走過來，恨鐵不成鋼地掐了聶行武一把。
“我都是個大人了，還不能玩玩女人。”聶行武很是不爽呂氏壞了自己的好事。
“行了，你愛玩我不管，但是正事不能忘了。”呂氏敲敲他的腦袋，“你給我仔細說說，那六品小官是做什么的？”
聶行武聽到這個就煩，“還能做什么的，就是聽人使喚的唄。”
他狠狠地白眼，“娘，我給你說，我那些朋友都以為我能混上四品，結果區區六品，讓我丟人丟到家了，真是想想就來氣。”
“你氣也沒用，快想想法子彌補。”
“怎么彌補？”聶行武看了呂氏一眼，身上中有些鄙夷，“要是我不是你這個戲子生的，我就不至于落到區區六品小官的可憐境地！”
“你……”呂氏氣惱，“你這意思，是怪我了？”
“不怪你怪誰。”聶行武沒好氣道：“如果我是正室所生，我就不至于這么落魄！當初和姚母親一起生活的時候，那真是風光無限。現在姚母親出事了，姚家的人都巴不得看我的笑話。我這次落個六品就是姚祿父子從中作梗！”
呂氏不大相信這話，她和姚慧珍還算交好，因為自己是戲子出身，行武也是跟著姚慧珍一起長大，姚祿父子再怎么對姚氏被休不滿，也不至于撒氣到行武身上。
“此話當真？”
“我要撒謊天打雷劈！”
“那好，我就去找姚慧珍問問清楚。”
呂氏轉身出門而去，聶行武穿了衣服追了出來，“娘，娘，我跟你一起去。”
浣衣院的使喚婆子起的都早，天沒亮的時候就開始在冷水里清洗整個侯府的衣裳。不論是夫人小姐們的，還是管家婢子的，都由她們負責。
“姚婆子，你怎么這么慢，白吃飯不干活也虧你好意思。”
“是啊，不要老拿著過去的架子怎樣怎樣，你現在就跟我們沒有任何區別。”
一進院門，就聽見一些換衣婆子在拿姚氏打趣著。
姚氏悶悶地低著頭洗衣服，一句話不說。
這可憐境地，想來是趙梅丹沒少給她使絆子。
呂氏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同情。
“姚姐姐，你這么早就開始做事，實在太辛苦了，過來休息一下吧。”
姚氏聽到呂氏的聲音，佯裝震驚道：“海棠妹妹，你怎么過來了？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呂氏笑笑，“怕什么，你我情同親姐妹，我早就該來看看你的。”
姚氏眼底深處一絲得意稍縱即逝，又唉聲嘆氣，“如今不同往日，再跟海棠妹妹見面，總怕連累了妹妹。”
“沒關系，妹妹都不怕，姐姐怕什么。”
呂氏將姚氏帶出了浣衣院，就開始噓寒問暖。
“姐姐吃的還好？”
“還可以，畢竟沉意暗中照料。”
“姐姐可有什么缺的？”
“什么都不缺，就是有點累而已。”
幾番對話下來，呂氏沉默了起來。
姚氏眼中盛光閃過，“怎么了？妹妹此番前來，是不是有事要跟姐姐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