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沒有一點星光,她看不清面前人的容貌,只見他氣場偉岸的身形和與身居來般強大的氣場。
她慢慢穩住了心神,想要說點什么。
那劍卻突然抽了回去,那身影走向她,把她攬在了懷里。
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呼吸。
她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
“來這里做什么?大晚上也不睡覺?”鐘離墨的聲音低沉地響在她的耳邊,給她來到無盡的安寧。
她扁了扁嘴巴,“我也不知道怎么過來的,反正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耳邊一聲輕笑,“睡不著去屋頂,那是空氣好,還有花香。”
話音沒落,腰肢突然被人攬住,飛躍上了屋頂。
二人背對著背坐了下來。
聶沉俞剛剛受到的驚嚇也慢慢的消散,她突然想起就是身后這廝剛剛用劍架著她的脖子,惱怒道:“剛剛你是要殺了我嗎?”
“我哪兒舍得,倒是你晚上不睡覺到處亂跑。”
“我哪里有亂跑,我可是這里的女主人,出來熟悉熟悉路還不行嗎?”
“行,反正我的王妃總是有理。”
鐘離墨重重地往她背上一靠,聶沉俞哪兒承受地住這樣重的重力,“你,你,你給我起來,你太沉了。”
“靠一下都受不了,以后圓房不知道怎么圓房。”鐘離墨眼含笑意說道。
這話低沉地響在她的身后,加上他整個人都靠了過來,兩個人根本沒有距離的接觸,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能聞到他的氣息,這樣的感覺太真實。
一時間,臉和脖子都變得炙熱起來,大腦也一片空白,張了張嘴,就是沒說出話來。
沉默了片刻,鐘離墨坐直了身子,小聲問道:“你冷不冷?”
“不冷。”
“以后晚上別跑出來了,要不是我對你足夠熟悉,你真可能被我殺掉。”
“我只是睡不著,沒想到會走到這里。”
“睡不著?”鐘離墨這下又笑了,“沒有我陪,所以睡不著了么?”
聶沉俞瞇了眼睛,轉過身來,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著這個男人,“你不也是沒睡著嗎?難道你也是想我想的睡不著?“
鐘離墨故作無奈般,籠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聽聽我的心跳,就知道我是因為想你想得睡不著啊。”
“虛偽。”聶沉俞嗤之以鼻,扭向別處。
“你知道想你什么么?”
“不知道。”
“我一直在想你,如果要是以為我睡在了寧鶯那兒,你肯定得夜不能寐啊。你看,果然,都被我猜中了。”
鐘離墨說起這樣,俯下身子,對視著聶沉俞的眼睛,“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你現在正因為睡不著誤打誤撞來了這里。”
他眸中閃著善意又調侃的笑意,聶沉俞張了張口,竟無言以對。
過了半天,才結結巴巴道:“我,誰說我睡不著了,我這就下去睡覺。”
說罷,推開鐘離墨的胳膊,搖搖晃晃顫顫巍巍站了起來,一小步一小步走到屋頂邊緣,她往下看了一眼,便閉住了眼睛,王府的屋頂也太高了吧。
鐘離含笑不語,靜靜地看著。
聶沉俞躊躇了很久,慢慢轉過身來,“喂,送我下去。”
鐘離墨看向別處,故作聽不到。
“喂,送我下去。”她抬高了聲音,可鐘離墨還是不為所動。
她無計可施,只能慢慢走回來,搖晃他的肩膀,聲音低了下去,脾氣也弱了下去,“哎,送我下去嘛。”
“求我。”
鐘離墨傲嬌地回過頭來,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只見她橫眉倒立,眸中怒火閃過。片刻,又全部消失,她攥了攥拳頭,“好,鐘離墨,我求你,你送我下去。”
“叫我什么?”
“鐘離墨!”
“嗯?”鐘離墨伸了個懶腰,居然躺了下去。
“那個……王爺……”
“嗯……”
“那個……墨墨……”
“……”
“小墨墨……”
鐘離墨撲哧一聲笑出來,起了身,打量著她,“你就不能叫一聲夫君大人么?”
“好!”聶沉俞為了能下去,只要一忍再忍,“夫、君、大、人!”
她一字一頓,強有力的叫出,胸口卻氣的一起一伏,好你一個鐘離墨,看我以后下去的看我怎么對付你。
鐘離墨疲憊地搖了搖頭,“不,不好聽,不甜蜜。”
“你!”
聶沉俞不肯叫了,在屋頂上走來走去,希望看見梯子好爬下去,可是找了好久,什么都沒有找到。
鐘離墨慵懶地側著身子,頭枕在手上,看著她無計可施焦頭爛額的樣子,笑的不能自己。
他越笑,聶沉俞越氣,越不肯服軟。
“別找了,一會驚動了侍衛,小心被當成賊放箭射殺了。”
鐘離墨不冷不熱地說道。
她立刻停下了腳步,無奈轉過身來,“你放我下去不行嗎?”
“叫好聽的。”
他傲嬌之極。
“死也不叫。”
“那你就死也別下去。”
聶沉俞叉著腰,發了狠,反正無論如何她也不想對這廝低頭了,“我就是直接跳下去也未必會死,頂多摔斷胳膊腿而已,不怕。”
說話間,鼓足勇氣來到方言邊上,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想我豁出去了。
突然,落入溫暖的懷抱,鐘離墨用手臂抱緊了她的腰肢,輕點腳尖,利落地落在了地上。
“你看你,脾氣多大。”
他摸摸她的臉頰,看看天上的月亮,“時間真的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呢。”
聶沉俞沒想到他最后會抱上來,心里還有點平靜不下來。
等她回過神來,他已經提著劍往黑房間里走去。
“哎,你呢?”
“我這邊睡就好。”
他回國,對他燦然一笑,進了房間。
聶沉俞扁了扁嘴巴,想想剛才的遭遇,居然一點也不生氣了,反正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感覺。
想想明天那個寧鶯還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不能累壞了自己,她加快腳步,往回走去。
一夜無夢,睡得安穩,次日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這盛夏太熱,只蓋了一層薄被,還是出了一身汗。
“秋瑟。”
“小姐。”
“去,給我準備洗澡水,我要洗一洗。”
“是。”
秋瑟抿著嘴巴,似乎在壓抑著什么怒氣一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