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滿是桂花的香氣,聶沉俞捧著淡黃色的桂花聞了又聞,還沒有做成糕點,她已經急不可耐地吞口水了。
“小姐,你別弄臟了這些桂花,一會還要用呢。”
秋瑟不滿地叫了一聲,把一桌子的桂花收進笸籮里。
聶沉意哼了一聲,“看你現(xiàn)在這脾氣大,連我都敢教訓了。”
“奴婢哪兒敢啊。”秋瑟笑嘻嘻地道:“王爺那么寵著你,奴婢讓你不高興了,王爺還不得殺了奴婢嗎?”
“你這丫頭,又亂說話。”
臉上一紅,聶沉俞忍不住掩面笑了笑。
“喲,這是說什么呢?說的咱們家女主人眉開眼笑。”
鐘離墨邁著大步子走進來,在聶沉俞的身邊坐下。手里一封信札擲在了桌上。
聶沉俞趕緊收起笑容里,假裝板起臉,“還能說什么?秋瑟這丫頭胡說八道呢。”
“哎喲,是是是,是奴婢胡說八道。”
秋瑟擠了擠眼睛,抱著笸籮往外走,“奴婢可不能在這里胡說八道了,王爺來了還得跟您眉目傳情。奴婢走的遠遠的,王爺好甜言蜜語啊。”
“你……”聶沉俞瞪大了眼睛,“秋瑟什么時候這么會用成語了?”
鐘離墨無奈地搖頭,“她啊,情竇初開,有人教。”
“誰呀?”
聶沉俞也八卦起來,湊過去問道。
“你吻本王一下,本王就告訴你。”鐘離墨的眼睛里透著詭譎,聶沉俞哼了一聲,“不說拉到,我自己會去問的。”
聶沉俞放下話就要出門。
“哎,這里有侯府來的信札,你不看看?”
“哦?是找我的?”
聶沉俞折回來,把信札拆開看了看。
“說什么?”
鐘離墨湊到她身邊,抱住她問。
“是沉貞,我三嬸的女兒。她說我父親很想念我和沉意,叫我們一起回去吃個晚飯。”
“原來這樣。”
鐘離墨挑了挑眉頭,“好,你夫君我,陪著你一塊去。”
“誰要你去了。”
臨近傍晚,王府門前備下了豪華的馬車。
聶沉俞和鐘離墨一前一后坐了上去。
馬鞭一揚,馬車朝著安定侯府飛馳出去。
自從兩個女兒出嫁,侯府已經沒有之前那么熱鬧,雖然各路阿諛而來的官員不少,可是聶裴炎基本上都拒絕見面了。
這兩個女兒都要回府,可高興壞了侯府的人。
雖然說兩個女兒出嫁之前,都有過很多爭吵的矛盾,可是好久不見,聶裴炎這個做父親的真是思念的很。
“天這么熱,怎么把這件衣服穿上了?”
趙氏推門進來,就見聶裴炎在打理自己的腰帶,她一邊幫忙系上,一邊嗔怪道。
聶裴炎心情大好,“這不是沉俞和沉意就要回來嗎?我心里頭高興。”
“可你不熱啊。”
“沒事沒事。”聶裴炎一點都不在意,“廚房里都準備的怎么樣了?”
“當然是準備好了。其實啊,不管是沉俞還是沉意,都嫁的很好,錦衣玉食要什么沒什么。”
趙氏無奈地嗔怪著。
外面就有小廝跑了進來,“侯爺,沉俞小姐回來了。璃王也跟著一起來的。”
“是嗎?”聶裴炎有些驚喜,沒想到看起來風流倜儻的鐘離墨,居然會陪著女兒回來。
看樣子,沉俞應該過得不錯。
心中欣慰,立刻就出了門來迎接。
“岳父大人,最近可好?”
下了馬,鐘離墨便作揖道,很是恭敬。
“多謝璃王關心,一切都好。只是受不了王爺這禮,應該是老臣給您行禮才是。”
聶沉俞趕緊跳下來扶住聶裴炎,“父親,說那么見外干什么?我們是一家人啊。”
“是啊,小婿給岳父行禮,可是天經地義。”
三人見面,有說有笑地進了正堂。
聶裴炎看著女兒一臉幸福的笑容,心里更加放心。
“沉俞姐姐,你回來了?”
一個溫柔的女聲突然響在遠處,聶沉俞回頭看去,正是她的妹妹沉貞。
“沉貞!”
她趕緊跑過去,扶住她,“現(xiàn)在怎么樣?身體可好了嗎?”
“托姐姐的福,我現(xiàn)在好多了。”
沉貞在沉俞面前轉了個圈,笑的甜美如花。
幾個月不見,沒想到沉貞居然長高了一大截,聶沉俞的心里也開心起來。
“這丫頭,見到王妃和王爺怎么不知道行禮?”
劉氏從后面匆匆追了過來,先是給鐘離墨福了一福,又趕緊給沉貞披上一件衣服。
“三嬸,別這么拘謹。我看沉貞的身子可是好了很多,還長高了呢。”
劉氏聞言,大喜,“哈哈,是啊,沉貞今年的氣色越來越好。還是多虧了璃王殿下呢。”
說著,對鐘離墨感激一笑。
鐘離墨勾勾唇角,“本王也算是沉貞的姐夫,為她安排個大夫也算應該的。”
聶沉俞驚訝,“你?你給沉貞安排了大夫?”
“怎么?不行嗎?”
“你怎么都沒有跟我說。”
“這種事還用說嘛?”鐘離墨一本正經道:“沉貞是你的妹妹,就是本王的妹妹,自己的妹妹當然好生照料。”
劉氏插話,“沉俞居然不知道嗎?璃王殿下可是給沉貞請了不少大夫來看。還有唐大人家的兒子,也常常過來看望呢。”
“唐大人?嬸嬸說的是貫云哥哥嘛?”
“就是啊,不然太醫(yī)院還有哪個唐大人。”
聶沉俞怪不好意思的,鐘離墨做了這么多事,居然一件都沒有告訴她。
她嗔怪,拍他胸口,“你真是,居然不告訴我。”
鐘離墨湊近她的耳邊,“傻丫頭,其實我是想等著貫云那小子跟你妹妹的事定下來再告訴你。”
“啊?”聶沉俞更震驚了,拉著沉貞,“沉貞,貫云哥哥常常來的嗎?”
沉貞臉色一紅,“偶爾來而已。”
看到沉貞這窘迫的小樣兒,她心中也明白了幾分。
唐貫云人品相貌醫(yī)術都佳,性格也好,如果真的跟沉貞在一起,那她是最放心不過的。
這時候,外面突然有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傳了進來。
“太子妃駕到。”
這一嗓子喊下,大門敞開,八人抬的奢華大轎從外面抬了進來。
透過淡粉色的紗帳,隱隱地可以看見聶沉穿著奢華貴重的衣著穩(wěn)穩(wěn)地坐在上面,眼睛里投射的不可一世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