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正廳回來,聶沉俞覺得很累,她洗了個澡,想小憩一會又睡不著,干脆換了輕松的衣衫坐在布墩上描花樣子。
她表面云淡風輕,腦海里卻記憶翻騰。
姚慧珍,聶沉意,鐘離尋這三個害過她無數(shù)次的人,終于又全部出現(xiàn)在她的人生里。姚慧珍一日不如一日,聶沉意并沒有完全得到皇上和皇后的青睞,前世的事態(tài)已經全部改變。
那么,那個鐘離尋呢?欺騙了她十一年,辜負了她的青春和真心,連他們共同的孩子都不放過的這個人,她該如何對付?
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出那張精致如刀削的臉,鐘離墨那低沉的聲音似乎又從她耳邊響起。
這個意外闖入她計劃的璃王殿下,皇上的十九弟,傳聞中風流不羈卻不學無術的燕朝第一美男,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秋瑟推開門,悄聲走了進來。
聶沉俞放下花樣子,“怎么?如何了?”
秋瑟眼中還有驚色,“小姐,奴婢已經派人去調查了那具尸體,可是死者五官已經模糊,無法分辨身份,更無從調查?!?/p>
聶沉俞輕輕點頭,“無妨,我也早就料到,這事不會那么容易查出來的。你派人把尸體好生掩埋了吧。”
“是?!鼻锷煮@又恨,“可是大夫人這次做事這么狠決,我們不讓侯爺知道,她日后還不更加囂張!”
“就算查不出這件事的證據(jù),姚慧珍她也囂張不了多久了,早晚,她會死在我的手里?!甭櫝劣嵩频L輕地說著,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小事。
“對了,秋瑟?!?/p>
“嗯?小姐?”
“你還記得我和青州趙家簽下的合約嗎?”
秋瑟點頭,“小姐說過,要幫趙家在京城開路的事?”
“對,現(xiàn)在時候差不多了,你有時間就去聯(lián)系聯(lián)系趙家,金銀這種東西,多少我們都不嫌多?!?/p>
“是,奴婢明白?!?/p>
天香院。
“多謝李嬤嬤了?!比饗邒呓舆^賬簿和鑰匙笑道:“我就去把東西拿到趙姨娘那兒去了。”
房間里,聶沉意站在窗前,看著瑞嬤嬤得意洋洋將鑰匙和賬簿拿走,咬著牙道:“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趙梅丹現(xiàn)在有了權力,連那個老婆子都趾高氣昂了。”
姚慧珍靠在床邊休息了一陣,平復了心情。
“你先不要管那些婢子婆子的,我們現(xiàn)在沒有時間跟她們計較了?!币壅湎崎_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一直在思考著什么似的。
“那母親你說怎么辦?雖然我們這次失敗了,可是我覺得太子殿下還是很喜歡我的。”
“太子殿下喜歡你,可皇后娘娘喜歡的是聶沉俞,難道你看不出來?”姚慧珍恨鐵不成鋼地剜了聶沉意一眼,“聶沉俞和趙梅丹,這兩個人一個都不能留著了,她們一次一次地提起鄭月嵐,我敢肯定,聶沉俞一定是知道了鄭月嵐真正的死因,才會這樣兇狠的對付我們?!?/p>
“可是我們沒有辦法……”聶沉意轉動著眼珠,突然一拍桌子,“母親,我倒是想起一個事來,不知道有沒有用?”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管有沒有用,快說。”
“母親,你知道,二叔家的兩個嬸嬸其實是面和心不合的?!?/p>
“對啊?!币壅渖钌铧c頭,“你二叔為人風流無能又喜好女色,正房夫人孟伊為了留住你二叔就把她自己的庶出妹妹孟瓊帶入了府做平妻。誰知道那孟瓊也是有心思的,不到一年就給你二叔生了兒子,現(xiàn)在孟瓊在二房那邊位高權重,孟伊反而被欺壓的不能抬頭。”
“是啊?!甭櫝烈饫^續(xù)說道:“二房那邊的財物都由小二嬸孟瓊管著,大二嬸孟伊連買塊布料都要低三下四的去求呢?!?/p>
“哼!”姚慧珍得意地大笑,“愚蠢的女人最好對付,什么時候,你跟著母親到你大二嬸那邊走上一趟?!?/p>
聶家有三房,二房聶培生,也是老夫人席氏的親生兒子,可與聶裴炎不同,聶培生生性放蕩,風流好色,如今在朝廷為官也是混吃混喝混日子。連庶出的三房聶培書都不如。
可偏偏席氏對這個小兒子是可心的疼愛,但凡聶培生有什么不滿意的,席氏一準兒發(fā)火。
來到二房的住處,老遠就能看見孟氏姐妹在一起逗弄孩子的情形。
孟瓊是打心眼里的得意高傲,而孟伊的笑容和忍讓只維持在表面而已。
“喲,那大老遠來的,可是大嫂?”孟瓊抱起了自己三歲的兒子,不屑地瞧了過來。
姚慧珍端莊得體地笑著,“可不是嘛,今天有空,所以來你們這坐坐?!闭f著,叫人送上了一盒點心,“這是我們沉意親自做的,希望兩位妹妹都能喜歡。”
“大嫂您真是客氣了,都是一家人,還帶禮物?!泵弦羷t笑的溫婉謙卑。
孟瓊似看不慣孟伊這低三下氣的模樣一般,身子一扭,“孩子困了,我?guī)バ菹?,姐姐你陪著大嫂吧。?/p>
眼看孟瓊走了,孟伊無奈地對姚慧珍笑笑,“大嫂,我妹妹就是這個性子,人很好的。”
“是啊,我看你這妹妹也真是嬌美,眉眼之前還有那么一股子媚氣呢?!币壅溲鹧b無意般的說道。
“呵呵?!泵弦翆擂蔚男π?,心道,當然是有媚氣,不然怎么做狐貍精勾引他男人的!
姚慧珍將孟伊眼底的心思看在眼中,突然轉變了語氣,“唉……咱們做正房的,就得該忍讓的忍讓,男人嘛讓那些狐媚子女人勾引去也無所謂。把財政大權握在手里不就什么都有了。”
“看大嫂說的,我哪兒來的能力握的住財政大權呢。”孟伊黯然,語氣里自有一股子酸味。
既然說到點上,姚慧珍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她放低了聲音,“我看孟妹妹這邊也不太好過,不如大嫂指給你一個法子,你得財我達目的?!?/p>
孟伊驚住,滿眼懼色,“大嫂,你……”
“你也知道,我們大房現(xiàn)在鬧的很是激烈……”姚慧珍湊在孟伊的耳邊低低說了起來。
眼見孟伊的臉色越來越差,她徒然站起來逃開,“不不不,這種事情我做不來的。”
姚慧珍淡定地伸出五個手指,“嗯?這個數(shù)兒的白銀,你真的不動心?”